今夜是满月。天气信息是这样写的,但无从考证,中心城能看到月亮的日子很少,一年可能也就那么几天。
层层黑云遮蔽下,没有星光也没有月亮,只有一方黯淡的天宇。
每天更新的天气信息会推算月亮的阴晴圆缺,至于今天是否真的是满月,谁又知道呢。
只要夜晚的街市足够明亮和绚丽,就没有人对天空感兴趣。
陈栎站在擎天高楼的天台上,他仰头看着天空,似乎隐隐约约能看到云层外的光亮,他沉默地看着,面无表情,好像是在思考什么深刻的人生问题。
实际上他只是为了活动僵硬的颈椎。
研究者认为他们这样的战斗员不会患上劲椎病,但谁又知道呢。
他从衣袋里里掏电子烟吸了几口之后,疲乏的身躯才感受到一些轻松。就在一分钟之前,他悄无声息地关闭了这幢高楼的电梯系统,防止他的目标逃离。
陈栎拉开装备包取出小型悬停飞翼背上,走到这座二百四十九层的高楼的边缘。
他背身从天台的边缘仰倒——
在风的包裹中下坠,风声剧烈地冲进耳膜,其余的声响全部消失,只剩下铺天盖鼓动着的风声。
在下落到与地面还有近四百米的距离时,他才打开了飞翼,巨大的反作用力将他向上兜住,摇晃了一会儿之后完成了悬停。
他原本的兵种就是伞兵,对这种惊心动魄的空中作业早已经驾轻就熟。
他悬停在九十一楼的窗户前,没有任何迟疑,抬脚踩在这扇窗户上,用力一蹬,随着反作用力他向后摆去,鞋跟处的金属受到比平常大得多的力量挤压,变得非常坚硬,帮助他一脚便踢碎了这扇具有防御功能的窗户。
中心城百分之四十的建筑都用的防御材料制造门窗,这不稀奇。
窗户甚至没有龟裂的机会就完全变成了一个大窟窿,陈栎在侵入的一瞬间卸下了身上的悬停翼,全黑色的悬停翼像是两扇巨大黑羽从高处飘荡下落。
他甚至没有看清室内有几个人,有几把武器指着他,他进入这间屋子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热熔子弹钉死了门锁,将自己和这间屋子里的人密闭于此。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把目光投向这间公寓里的其他人。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其中一个高大健壮的混血男人摘下了外露式的钢铁义肢,露出里面的枪械,对准了他的脑袋。另一个看上去身材普通的男人正在床上抱着一个蓝色长发、脸上涂着粉色妆容的女人。
“这是什么新玩法,ai吗?”陈栎问。
女人的下半身长着很多类章鱼触手的长须,也是粉色的,并且是半透明的,里面像是有闪烁的液体在流动。
她眨了眨眼睛,即使模样奇怪,她的表情却显得分外俏皮可爱,只见她银色的嘴唇不断张合却发不出正常声音,只有一串咿咿呀呀的古怪调子从她嘴里吐出来。
“你他妈谁啊?”机械手臂大汉语气凶悍地问。
他本来即将乘上下一轮的快活,床上的男人刚刚邀请他加入,然后裤子还没脱,就被以这种碎窗而入的方式打断。
“给你三秒钟,”陈栎将目光转向枪械臂大汉,“你非法持枪了,先生。”
大汉看了看眼前这个瘦削的黑衣男人,又看了看自己替代手臂的长管机关枪,狠狠啐了一口,“你什么东西?老子的枪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他的话音还未落,只听“咔嚓”一声,他手臂上的枪管只剩下半截,另外半截被陈栎踩在脚下,下一秒被踢进了床底的缝隙。
床上的男人似乎终于感受到了危机,离开了怀里的章鱼女人,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开刃的铁尺。
陈栎将手里的枪顶在机械臂大汉的头顶心,另一只手握着肋差指向床上的男人。
“你想要什么?”坐在床上的男人没有进行攻击,而是露出一副好商好量的奸样,“我们只是下面的人。”
“你们上面的人是谁?”陈栎问得很直接。
男人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雇主是谁,随机接单。”
“这一行这么挣钱吗?够你租这间公寓,够你玩个变异的女人。”
男人的回应还没来,被陈栎按下的机械臂大汉突然暴起攻击,挥舞着断了一半的枪管偷袭陈栎后脑。
陈栎强压杀心,枪托在大汉的顶心狠力一击,大汉顿时昏倒在地。
这么高大的一个壮汉未免也太脆弱了点。
就在思索的瞬间他感受到一丝细微的凉风,他下意识地偏过身,这丝风擦着脖子掠过,带出极少量的出血,却在瞬间感到麻木。
陈栎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他甚至不需要转头看,手里的肋差已经飞出,依照飞针来的方向丝毫不偏作出回应。
只见章鱼女的右手垂落下来,她手里的吹针器脱落,陈栎的肋差钉穿了她的肩膀,将她死死地钉在了墙体上。
她流出的血竟然也是透明的、浓稠的、包着无数银色的闪烁点。被钉穿了也感觉不到疼似的,而是笑着,直勾勾地看着陈栎,她银色的眼珠里没有任何复杂的情绪,单纯得不像人。
男人看着陈栎脖子上的血印,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得意地宣告,“你要死了。”
陈栎忍不住又在心里辱骂起那些傻x监管员搞出的限杀令,虽说不上报被发现的几率很小,但口子收紧以后后患无穷,他只能尽量让自己下手轻一点,少闹出来
第 11 章 第 11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