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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第 26 章[2/2页]

蜉蝣时代[末世] 一杯三两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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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这种包装纸换成一个谦谦君子或者淑德小姐或许不认识,但是陈栎看来却眼熟得想笑。
      “辰月初啊辰月初…”陈栎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五毒俱全。”
      陈栎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他看向窗外,又已经是深夜,漆黑的夜空中高悬着一轮新月,在乌云的簇拥下,潮湿的月色微微泛绿,像是豺狼的眼睛,又像温润的玉石。
      因为中心城难得可以看到月亮,有一些人聚集在街头仰着脖子欣赏着,或是掏出手机拍摄照片,他们交头接耳,称赞或是闲聊,不知他们眼中这轮微绿的新月是豺狼的眼睛,还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
      望着遥远的月勾,陈栎觉得心里的郁结舒缓了一些,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辰月初的车甩下,然后回到基地里,去看看那只卧床的银毛野狗。
      想到这里,他把动能加到最大,漆黑的车影穿过那些赏月的人流,向着前方竭力地飞驰。
      陈栎将辰月初的车留在了第八区靠近商业中心的居民区,戴起兜帽,迈开双腿,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夜跑者,沿着街道匀速奔跑着。
      这样适度的运动让他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之前剧烈生理反应过的身体、高压的精神,都可以在这一段运动中得到纾解。
      他的身体和精神经历过太多摧折,让他不得不去学着如何去保护它们,以便未来承受更多折磨。
      二十公里的路程让他出了一层薄汗,他带着今夜的微凉和潮湿闯进了基地的医务室,把正在看小说周刊的烟枪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大半夜的!”烟枪差点把手里的电子书扔出去。
      陈栎抽过烟枪手里的小说周刊,瞥了一眼标题,“《少女失踪悬案》,好看吗?”
      “我刚看了个开头。”烟枪把电子书抢回来,正准备接着往下读。
      “今晚能看到月亮。”陈栎弯下腰把治疗床的卡扣松开,不由分说就把烟枪的病床推到了窗前。
      “我也没说我要看啊…”烟枪不满地小声嘟囔,但还是侧头将目光投向窗外。
      此刻乌云没有那么沉厚,月光变得白亮,一轮弦月高悬在天空,又细又白,带着几分温软和脆弱。
      传说中有一位美神是极为纤瘦的女子,裙裾洁白,发辫长至脚踝,她肤色比裙裾还要白,眼睛总是因为微笑而眯起,面容善良而温柔,似乎就是今晚的这轮细月。
      “我今天见了一位故人,”陈栎坐在床边,淡淡地说,“他说我们已经十一年没见,我才感觉到,时间过得真快。”
      烟枪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头看着陈栎的侧影,没有说话。
      “我昨天不是说,有事情要告诉你吗。”陈栎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因为常年搏斗他的手指旧伤累累,左手手指有明显的变形。
      “但是我刚刚发现,我只不过从一个谎言走到了另一个谎言,一切都是假的,记忆也可能都是假的,我知道自己身处一团乱麻中,但是一根线头我都摸不到……哈。”
      “需要我做什么?”烟枪没有对陈栎这番没头没尾的话提出质疑,只是平静地问。
      陈栎转过头看着烟枪,他的漆黑眼睛映上了月光,就像是纤细的美神,毅然投入了不见底的黑潭。
      烟枪也沉默地看着他。
      “我记忆深处一直有个影子,我不清楚她是真实地存在,还是我的幻觉,可她的脸长什么样,做过什么事情我都完全不记得,但是又觉得她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陈栎苦笑,“我记忆中那人是个残忍、不近人情到极点的疯子,她尤其恨我,很多次几乎要弄死我,可又有人告诉我,她很爱我,已经为我而死。”
      “坚信近十年的事情可以被轻易推翻,而我有生之年都在憎恨的人,我刚为自己找好完美的借口去唾弃她的死,她好像又变成了一个……伟大的母亲,”陈栎低着头,掰弄着自己扭曲的手指,“我突然发现,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
      “那个不近人情又为你而死的人,是你的母亲。”烟枪说。
      陈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我没有爹妈,不知道有是什么感觉,但肯定很奇妙,继承了另外两个人的血缘,就有了根深蒂固的联系,这种事情,”烟枪微微勾起嘴角,“我还挺向往的。”
      “如果她是个恶魔呢?”
      “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是他妈的妖魔鬼怪。”
      陈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也不知道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想要恨她,那便恨,想要爱她,那便爱,不要怕犯错。”
      “记忆确实是可以骗人的,但是我们只能相信自己,”烟枪支撑起身体,“相信自己不代表不能接受真相,只是这个真相的逻辑还不够自洽,不能让我们完全接受。”
      “陈栎,或者,她是爱你的,才是你最愿意接受的真相,但是目前为止的信息还不足够说服你,”烟枪忍着疼有些艰难地伸手按住陈栎一侧肩膀,“这不是你的问题。”
      陈栎转过头看着烟枪,烟枪的银发有些长,半遮住眼睛,将那双锋锐的眼睛柔化了不少,此刻温柔而坚定地看着他,像是要看进他的心窝里去。
      “真真假假最让人苦恼,我宁愿它都是假的。”陈栎说。
      他将烟枪按回床上,“不说这些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好,缠绵病榻的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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