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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第 75 章[1/2页]

蜉蝣时代[末世] 一杯三两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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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把纸质资料安顿好之后,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中心城夜晚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寒风苦而冽。陈栎独自走到酒吧街外,那支金属摇滚乐队的青年们还在老地方激情澎湃地演奏,但他们的听众却越来越少。
      今天不见那个跳舞的男孩,也没有那个传教的女孩,占据乐队旁边位置的是一个顶着紫色爆炸头的小丑,正在跟着金属乐摇摇摆摆地跳滑稽舞。
      陈栎将外套裹紧了一些,沉默地观看着小丑的表演。
      过了一会儿,烟枪走过来,递给他一只煨热了的小铁罐。
      “什么玩意?”陈栎问。
      烟枪把拉扣撕开,一股香甜的味道涌出来,“可可茶,我刚刚用酒精炉热了一下。”
      难怪罐底一片焦痕,用酒精炉,他是原始人吗?这年头九十岁以上的瘾\/君子才会用这玩意儿。陈栎腹诽。
      他伸手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甜到不能理解的液体带着轻微的烧灼感顺着食道滑进胃里。
      “太甜了。”陈栎只喝了一口就把小罐子还给烟枪,继续欣赏小丑的舞步。
      小丑的脸上画着极为夸张的笑容,白油彩把他的嘴唇遮得只剩一条笔直的缝,而那条缝又好像是一个不开心的人画出来的。
      小丑原地转了个圈,差点把脸上的五角星墨镜甩掉,他尴尬地扶了扶墨镜,引起旁人哄堂大笑。
      像是被笑声鼓舞,小丑立即又转起圈来,一圈又一圈又一圈,他拼命地旋转着,动作利落标准,但他的观众却并不买账,甚至有人开始嘘他。
      ——谁愿意看一个小丑娴熟地转圈?他们只想看笑话。
      “不看了,回去吧。”陈栎转身往回走。
      “冷?”烟枪追上去抓过他的手,自然地试了试温度,“还行啊。”
      “不冷。”
      “都是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
      “嗯。”
      “也许他会觉得快乐呢…在转圈的时候,所以他才不停转,并不是为了讨好谁。”烟枪的声音微沉温柔,在夜里更具说服力。
      陈栎扭头看了他一眼,“嗯。”
      烟枪伸手揽过陈栎的肩膀,两人并肩而行,影子随着不同角度照来的灯光而深浅变换不定,但他们都很坚定,内心坚若磐石。
      路上,烟枪随手将喝空的罐子扔进一旁已经满溢的垃圾箱里。
      罐子落入箱中发出“砰”的一声,同时,一阵古怪的脚步声传入两人的耳朵。
      他们回头看去,竟然是那个小丑追了过来,他穿着胖乎乎的裤子、柔软的彩色鞋子,跑动的时候像是个冰激凌甜筒妖精。
      小丑在离两人不远处站定,煞有介事地行了一个舞台开场礼。
      接着,他围绕着两人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小碎步踏得竟然还很有章法。一进一退,一退再一进,像是个认真学过几天舞蹈的小孩。
      “你找我们什么事?”陈栎问。
      小丑沉醉在自己的舞蹈里,并不理会陈栎的问题。
      直到他跳完了舞,把手伸进自己那头鲜艳的紫色爆炸头里,缩着脖子,摸索了好一会儿。
      陈栎见状默默地把手扶在肋插的刀柄上。
      一朵发黄的塑料白玫瑰,被小丑捏在食指和拇指间,伸向陈栎。
      陈栎皱起眉头,但还是接了过来。
      就在他握住玫瑰已经发软的塑料根茎的一瞬间,花心中挣脱出一只残缺的蓝色蝴蝶,片刻就飞到了天上,消失不见。
      这时烟枪已经把手按在了小丑的肩膀上,他目光如炬,盯着小丑的脸,透过五角星墨镜镜片,他看到了小丑的眼睛,一双平平无奇、毫无记忆点的眼睛,眼神木讷如同死水一般。
      “没事,是光影残留。”陈栎把烟枪拉开,把玫瑰还给小丑,“谢谢你的表演,想必已经有人给你付过钱。”
      小丑不喜不恼,嘴巴仍然紧紧绷成一条线,由油彩替他欢笑。
      他没有接过玫瑰,自顾自地原地转了一个圈,张开双臂优雅地鞠躬谢幕,然后转身又摇摇摆摆地离开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烟枪摸不着头脑。
      “辰月初。”
      “你们平时都用这种花里胡哨的方式交流吗?”
      “不是,他今天没有给我留记号,所以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他已经过来了。”
      陈栎把玫瑰插进烟枪的衣领里,“送你了。”
      “谢谢。”烟枪也不嫌弃,笑眯眯地把这朵旧玫瑰揣得更牢固些。
      陈栎带着烟枪回到酒吧,上了三楼,又从暗门翻进邻巷里。两人落地时的脚步声都很轻,像是两只夜行的野猫。
      暗巷的深处,有人靠在墙上吞云吐雾,他的嘴边,一只单翼蝴蝶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见到来的是两个人,辰月初没有丝毫惊讶,他将抽了一半的雾化烟收进小烟盒里——这当然不是因为大少爷勤俭节约,而是防止基因样本外流。
      陈栎看了一眼辰月初靠着的那块墙,抿了抿嘴,还是把野鸳鸯的战绩咽了下去。
      “小夜这还是第一次带朋友见家里人呢。”辰月初笑眯眯地说着,把衣领拉了起来,盖住嘴边的蝴蝶。
      陈栎语塞,没想到辰月初和烟枪共用一个脑回路。
      “你就是辰月初?”烟枪莫名感到一丝危机感,他想象中的辰月初是个秃了一半的骚包油腻男中年。
      “嗯哼,”辰月初的眼睛笑了笑,“我认得你,不过,你和我弟弟不太般配。”
      烟枪冷笑一声,“无妨,反正你弟弟也不想认你。”
      辰月初耸耸肩,“我认他就好,谁叫我们做哥哥的,从来都比较懂事。”
      陈栎面无表情地横在两人中间,意欲隔开他们幼稚的争执,以及争执中越来越离谱的措辞。
      “长兄为父,当爹的都看女婿不顺眼,我这不也走走形式…”辰月初双眼眯得像两道新月,但下一秒这两道新月原地消失。
      原来是辰月初挨了一脚,踉跄地后退两步,呲牙咧嘴地按住自己的胃。
      烟枪还没来得及乐,就看到陈栎转过头来,漆黑的双眼中好像飘出两道绿光,连忙严肃表情。
      “你今天怎么没开车?”陈栎问。
      辰月初指了指旁边停靠着的一辆白色的沙滩代步车,“开了啊。”
      陈栎无奈地叹了口气,“进店里坐坐吧。”
      “我要喝罗波罗伊兑红茶糖浆加盐和柠檬水。”
      陈栎自顾自地往前走,充耳不闻。
      酒吧的三层也是仓库,原本有计划开辟成一个放映室,但陈栎没有那么多时间操心生意,这间酒吧的实际用途是rc的安全屋和反革的托儿所——反革总是把奇奇怪怪的人介绍到这里来。
      陈栎踢了踢地上的空酒箱,还算结实。辰月初也不嫌弃,坐在蒙尘的酒箱上,把自己的衣领拉下来,好整以暇地等着陈栎发问。
      “缺荷现在怎么样?”
      “你支开他就是为了问这个?”辰月初笑着说。
      “缺荷、商家最近没有一点声音,怎么回事?”陈栎继续提问。
      “信息封锁,”辰月初说,“缺荷赔钱陪得倾家荡产,忉利天连楼带地出售,已经被人卖下来,卖家不希望火灾事件影响他以后的生意。”
      “卖家是谁?”
      “这个不知道,商黎明最近重病垂危,目前商氏由商舒全权,你猜商家在这个败家子手里还能撑多久?”蝴蝶的翅膀扬起,辰月初笑得像只狐狸。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缺荷的儿子有消息吗?”
      “没听到出殡的消息,要不就是还活着,要不就是已经偷偷烧了。”
      陈栎刚想再问些什么,就听到了烟枪端着酒杯上来的脚步声。
      烟枪在楼下胡乱调了一杯辰月初指名的补丁酒端了上来——时下鄙视链遍布各个角落,比如说很多人认为喝不起酒的人才会用各种其他饮品给酒打补丁。
      “闻着一股黄汤味儿。”烟枪皱着眉把酒递给辰月初。
      辰月初尝了一口,说,“你红茶糖浆加多了。”
      “我哪知道你这药方子按什么计量走。”
      陈栎靠在一旁的大酒箱子上,烟枪走过来,坐在他旁边。
      “你认得这些文字吗?”陈栎把在林教授家里拍的照片翻出来,递给辰月初。
      辰月初翻看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像婆罗根文字,但不是。”
      “什么意思?”
      “通用语言四和通用语言十六来自同一个分支语系,文字也非常相似。”
      “那这种语言,可以用婆罗根语来解读吗?”
      “如果是语言学家,可以,不过我嘛…只学了个皮毛。”辰月初把照片还给了陈栎。
      “那有可能是婆罗根邻国的语言吗?”陈栎又问。
      “语言的传播并不完全限制于地域,它可能是被婆罗根语辐射,也可能是曾经辐射了婆罗根语,如果不去研究,很难知道。”
      陈栎盯着辰月初的双眼看了许久,辰月初的眼神真诚平静,并不像在撒谎。
      “你为什么要学婆罗根语?”陈栎问。
      辰月初的面容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如,“这个,我还不能告诉你。”
      “你们这些大人物总是把砝码放在别人家的土地上。”陈栎淡淡地说。
      “小夜,有些事情实际上并不重要,但知道了会引火烧身,并不值得。”
      “你就不怕烧吗?”
      “不怕,”辰月初笑眯眯地说,“我烧不死的。”
      “辰家有没有一个叫辰明的人,光明的明。”陈栎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他从不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来回上。
      辰月初闻言愣了一下,“祖上翻几代好像有叫这个名字的,毕竟这不是什么生僻字,但目前活着的…没有这个人。”
      “帮我查一下。”
      “这倒是没问题,但涉及辰家,我需要知道为什么。”
      陈栎微皱眉,“我说不清楚…见梅少爷的时候突然听到的,也有可能是我的潜意识里冒出来的名字,也可能是因为他,所以我需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辰月初的表情仍有些困惑,但还是答应下来。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可我的酒还没喝完。”
      一旁始终没有开口的烟枪出声问道,“那个作家现在怎么样?”
      “每天都在加班,黑眼圈更重了,像是个身体素质不好的僵尸。”辰月初笑着说。
      “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会被你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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