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休假,一年只休一次。”陈栎语气不佳。
“我知道,我知道……”频道那头温元帅的声音有些模糊,时不时波折几下,显然信号并不好。
陈栎朝四周望了望,平阔的沙滩上有几颗歪歪扭扭的阔叶树,身后是同样树形潦草的原始森林——没有经过人工培育修剪的植物的合理形象。
这座小岛属于未注册荒岛,连人都是刚刚着陆,怎么也不可能有信号基站——温行之又对他用了什么小手段?毕竟这家伙之前干出在陈栎刀里装追踪器的事。
“有什么事快说。”陈栎冷冷地催促。
“有事,丛善勤的超主脑,我们评议的结果是——留。”
“不留。”陈栎斩钉截铁。
温行之的声音更加模糊,隐约还能听到另外几个声音在喋喋不休,“……我知道要削减设备费但一切都要循序渐进……天平长我认为超主脑留去问题还需要商榷……辰月初你闭嘴宣传本来经费比重就低你发不出工资——”
陈栎直接挂断了频道,他单手在沙滩上刨了个小坑,把手机埋进去,然后利落地盖上沙拍实,没有半分犹豫。
烟枪端着纸碗过来的时候,正看到陈栎在埋手机,不由得失笑——某位新任的天平长日理万机,跑到未注册海岛休假都要被电话追杀。
“他们正商量着如果你再不去盖房子,晚上就不给你吃肉。”烟枪笑着说,“所以我提前给你抢出来几块。”
陈栎张嘴把烟枪叉子上的烤肉咬下来,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都说了我睡帐篷。”
“我也是这么说的,还不是被抓去干活,鹎鹎说要造联排大别墅,病得不轻。”烟枪耸耸肩,“好吃吗?咸不咸?”
“不咸。”
烟枪忽然把叉子转了个方向,“那边有点焦了,吃这边。”
陈栎看了他一眼,“真讲究。”
“我乐意,我就喜欢把你惯得贼娇贵,一身毛病。”烟枪笑嘻嘻地说。
“你才一身毛病。”陈栎一口叼走全部的肉。
烟枪随手把空碗放在沙滩上,陈栎枕着他大腿躺下,拿过烟枪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低声道,“给我按按。”
指腹下光滑的皮肤微微带热,陈栎闭住双眼,倦意在他脸上挥之不去。
烟枪顺着眉毛上的穴位替陈栎按摩,手法娴熟,很快陈栎喉头滚动,发出细微的低哼声,一根绷久的弦松缓下来,除了倦怠之外,还莫名地勾人。
“陈老板,我伺候得怎么样?”烟枪故意压低声音。
“嗯。”陈栎文不对题地哼了一声。
“舒服吗?”烟枪卖力地服务。
“还行。”陈栎闭着眼睛,语气冷淡,像个难搞的客人。
烟枪突然不说话了,他盯着陈栎头上的一个点,换了个方向,又换了个方向,半晌才不敢置信地说,“艹……你长白头发了。”
陈栎闻言也愣了一愣,他扒了扒自己的头发,“是不是你头发落我头上了。”
“不是。”烟枪把那根扎眼的白头发挑出来,捧在指尖,痛心疾首,“姓温的是怎么摧残的你,你才二十七岁啊。”
陈栎笑,不以为意,“一根头发,有什么大不了的,拔了。”
“别,这后半截还黑着,我给你剪了。”说着动了动腿示意陈栎自己就要起来找刀。
陈栎按住他,“别折腾。”
烟枪摸了摸陈栎浓黑的头发,里面那根白发他怎么看都觉得难受,只好捂住假装没看见。
“也许我家有这个基因,辰鹊不到五十就全白了。”陈栎说。
“我管她呢。”烟枪没好气地说,一边又轻轻地给陈栎按太阳穴。
“嗯……重点……你没吃饭啊。”
“还真没吃,全喂你了。”
陈栎翻了个身,拱到烟枪肚子上。
烟枪哭笑不得,“你知道自己枕在哪儿吗?”
“嗯,你要有服务精神。”陈栎声音闷在布料里,有些含糊。
“我挺卖力的,是不是,陈老板。”
“还行。”
烟枪环过陈栎的背,抚平湿润海风在他身上吹起的浅浅褶皱,“就只是还行?”
“说吧,想要什么。”
“我想抱你。”
陈栎懒洋洋地转过半张脸,“就这?”
“好久没抱过了,你天天忙得跟鬼在后面追你一样…”烟枪嘟囔着。
“可不,姓温的比鬼还恐怖,他身后还跟着一串男女老少大小鬼。”陈栎支撑着爬起来,搂着烟枪脖子坐进他怀里。
终于抱到热乎乎、活生生的老婆,烟枪在内心默默感动流泪,外加欢呼雀跃。
“老烟。”陈栎把头靠在烟枪肩上。
“嗯?”
“我改主意了。”
“什么?”
“进天平帮我吧。”
烟枪面色微凝,“你知道我只会打架和开车,对数据这些一窍不通。”
陈栎玩了玩烟枪银白色的发尾,慢悠悠地说,“天平空出了一个位置,那个位置很重要,必须填补进一个安全的人。”
烟枪笑起来,“我?名不正言不顺,别给你惹麻烦。”
“没什么正不正的,只要你通过考核。”
“艹,我一失学儿童,你还让我考试!”
陈栎轻扯烟枪的发尾,“别装,不想给我干活就直说。”
“那没有,给老婆大人干活天经地义……”烟枪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陈栎没好气地说:“反正你回去就给我参加考试,而且我是不会给你放水的。”
烟枪叹了口气,“突然之间压力好大。”
这时有只青色的小螃蟹“扑通”一声翻进旁边的空纸碗里,立即白白的肚皮朝天,伸着八根蟹腿一顿乱挠。
“放心,一会儿就烤了你。”陈栎对螃蟹说。
烟枪忽然一拍脑门,“对啊,这是海岛啊,还吃什么冷冻肉,咱钓鱼去!”
“走。”陈栎也来了精神。
以前在公海上最受欢迎的娱乐活动除了斗嘴互损,就是钓鱼捞虾,他们人均船员技能满点。
趁着不远处正在“叮铃咣当”建造“联排别墅”的rc众人没注意,两人从“建筑工地”顺了两幅金属空心杆和小滚轮。
用热熔装置简易组装好,再绕上透明塑料线,钓钩是拆了飞爪——得到两根看上去不伦不类的钓竿。
“这么大的钩,预示着咱的鱼也不会小。”烟枪乐呵呵地说。
陈栎已经登上快艇,迎着舒爽的海风舒展肩背,忙碌了数个月之后第一次有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走喽!”烟枪拧开动力阀,快艇尾部加压,瞬间拔了出去。
远远地,岸上传来鹎鹎的怒吼,“这俩人偷懒不说,现在直接跑路了——”
陈栎回身冲鹎鹎挥了挥手,笑得飞扬。
眼看鹎鹎就要冲过来愤而跳水,被鹎鹎拐来的水牛城帅哥连忙拽住他的胳膊。
“别说,鹎鹎那对象长得还真挺帅。”陈栎转过身,扶住快艇的安全把手,毕竟他们在浪头上,他也不想一会儿栽下去喝两口海水。
“帅?”烟枪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一个字体现阴阳怪气。
陈栎点点头,“配他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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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5 章 1.海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