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京西的贫民窟,空气中弥漫着腐烂食物和排泄物的恶臭。苏晚用粗布头巾裹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又瞥了眼身旁同样装扮的三叔,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三叔,你确定那人住在这里?"
苏三叔——苏明山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线人说赵老六五年前被大理寺革职后就搬到了这里,靠给赌坊当打手过活。"
苏晚皱了皱眉,踩过一滩散发着酸臭味的污水。狭窄的巷道两侧挤满了摇摇欲坠的木板房,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蹲在墙角分食一块发霉的面包。看到陌生人经过,他们立刻警惕地缩成一团。
"小心脚下。"三叔突然拉住苏晚,指了指前方地面上一块看似普通的木板,"翻板陷阱,下面都是削尖的竹刺。"
苏晚心头一凛,对贫民窟的危险有了新的认识。她轻巧地跨过陷阱,问道:"三叔怎么知道这里有陷阱?"
苏明山眼神闪烁了一下:"早年行商时,在这种地方吃过亏。"
转过几个弯后,两人停在一间比周围稍整齐些的木屋前。门上挂着一块脏兮兮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赵宅"二字。
三叔上前叩门,节奏两长一短。等了片刻,门内传来沙哑的声音:"谁?"
"岭南来的药材商,想跟赵爷谈笔生意。"三叔压低声音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只浑浊的眼睛透过门缝打量着他们:"什么生意?"
"关于十年前那批特殊'货物'的生意。"三叔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塞进门缝。
银子消失在门内,片刻后,门缓缓打开。一个佝偻着背、满脸疤痕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警惕地扫视四周后,才侧身让两人进屋。
屋内比外面看起来宽敞些,但同样简陋。一张木桌,两把椅子,角落里堆着几个空酒坛。赵老六指了指椅子:"坐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苏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暗中观察着这个前狱卒。赵老六的右手少了三根手指,左腿走路时明显不便,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像是被什么腐蚀性液体泼过。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浑浊中透着精明,时不时闪过一丝恐惧。
"我们想知道苏家案当晚,大理寺发生了什么。"苏晚开门见山。
赵老六浑身一颤,手中的酒碗差点掉在地上:"你们是什么人?!"
"苏明远的女儿。"苏晚直视着他的眼睛,"来为我父亲讨个公道。"
赵老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我不知道什么苏家!你们找错人了!"
三叔一把按住想要逃跑的赵老六:"赵爷,我们既然能找到你,自然知道你那晚当值。苏家满门忠烈,你忍心看他们含冤九泉?"
赵老六的呼吸急促,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我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人都死了..."
苏晚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一百两,买你一个真相。"
赵老六盯着银票,喉结上下滚动,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他颓然坐回椅子上,抓起酒碗灌了一大口:"你们会害死我的..."
"有人威胁你?"苏晚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恐惧。
赵老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压低声音道:"那晚...我确实当值。子时刚过,突然来了几个黑衣人,拿着丞相的手令,说要提审苏大人。"
"然后呢?"苏晚的心跳加速。
"按规矩,夜间不得提审犯人,但对方来头太大,我们不敢违抗。"赵老六的手开始发抖,"他们把苏大人带进了刑房...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出苏大人'畏罪自杀'的消息..."
苏晚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父亲绝不会自杀!"
"我们也都知道有问题..."赵老六的声音越来越低,"但第二天,那晚当值的六个狱卒,五个先后'意外'身亡,只有我因为提前察觉不对,装病躲过一劫..."
三叔与苏晚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问道:"那些黑衣人,有什么特征?"
赵老六犹豫了一下:"他们...其中一个人不小心露出了腰牌...是..."
就在这关键时刻,赵老六突然瞪大眼睛,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脸色迅速变紫。苏晚立刻扑上去检查,只见赵老六的嘴角渗出黑色血液,瞳孔已经开始扩散。
"中毒了!"苏晚迅速从灵泉空间取出解毒剂,但为时已晚。赵老六的身体剧烈抽搐几下,然后彻底瘫软。
三叔迅速检查了赵老六的酒碗:"酒里有毒!"
苏晚仔细嗅了嗅碗中残留的酒液,眉头紧锁:"是'阎王笑',中毒后三息毙命,无药可解。"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这种毒...我在沈清霜的药柜里见过。"
三叔脸色骤变:"你庶妹?"
不等苏晚回答,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三叔一把拉过苏晚躲到门后,低声道:"有人来了,至少五个。"
苏晚闭目凝神,灵泉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幅模糊的画面闪现在她脑海中——三个持刀黑衣人正破门而入!这突如其来的预知能力让她一惊,但危急关头来不及
第46章 狱卒之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