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抹去影响而不惜急剧改造我的灵能，是什么需要蒂娜母亲戒备到这种程度？”
“答案显然跟原人皇有关。”
“原人皇当年肯定去了深海，并且做了或者发生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些事情是对深海贵族而言也极为重大的隐秘。”
“我做了有关原人皇的深梦，触及到隐秘，受到影响，蒂娜母亲为了阻止这种影响深化下去，才立刻亲自找到我，对我施行了处理。”
李楚做出总结，觉得自己猜想的即使不是真相，也应该不偏离太多。
“我应该庆幸，蒂娜母亲没有干脆地杀掉我以彻底埋葬隐秘，而‘仅仅只是改造了我的灵能。”他叹道。
这是看在他是蒂娜男友的面子上吗？应该是吧。
至于改造后的灵能与改造前的灵能相比，具体有什么修炼和运用上的差别，李楚就懒得计较了。
“也就这样了吧，以后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就好……但愿如此。”
李楚打算把这件事彻底抛到脑后，但他又有着预感，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结束。
“楚……你怎么了？”蒂娜担心地看着沉思许久的男友。
“没什么，只是想了点事情。”李楚对女友展现微笑。
……
晚上。
从赵君家回来后，李楚洗澡、洗漱，准备睡觉。
但看到床铺的瞬间，他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恐慌。
为什么会有这种恐慌情绪？
李楚询问自己，得出的答案是害怕再做深梦。
他确实应该害怕，毕竟深梦给他带来麻烦，让他吃了苦头，可害怕也没有用处。
“蒂娜母亲已经处理过我了，我应该不会再做关于原人皇的深梦，所以没事的，不用担心什么。”
李楚说服了自己，平复情绪后，上床睡觉。
意识迷蒙间，感到身体渐渐下沉，乃至坠落，落入了很深很深的地方，却又感觉像是飞到了高天之上。
周围尽是黑暗沉寂，然而突然有歌声响起，然后有冰凉柔软的感觉包裹过来，缓解了坠落。
一只只庞大的红色眼球在黑暗中睁开，静静地注视着李楚，观测着他，锚定了他。
“看来，她已经处理过了。”温和浑厚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
这个声音是……
意识迷迷糊糊的李楚认出这个声音，很快恢复清醒，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原人皇？”面对黑暗，李楚说道。
“我是。”黑暗里传出温和的回应声。
然后，仿佛无光的房间里扳下开关，一瞬间整个空间的黑暗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广阔的星空。
纵横十字的星河灿烂如歌，光辉闪烁的繁星华丽如诗，无比博大深邃的美丽充填了李楚的全部视野，让他一时间震撼呆滞。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楚才回过神来，看向对面，那跟自己同样被一只只红色眼球注视着的身影。
几乎一模一样……原人皇的长相，居然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成熟高大一些而已。
“由于一些复杂的原因，我只能以跟你相同的样貌跟你见面，不好意思。”自称原人皇的存在微笑道。
“希望你不要在意……因为就算你介意，也实在是改不了。”
李楚：“……”
“很美丽，不是吗？”原人皇看向广阔星空，问道。
“的确……非常美丽。”李楚也再一次看向星空，答道。
“可惜在泰拉上看到的这些，全都是假的。”原人皇说道。
“假的？”李楚皱眉。
“没错，在泰拉大地上任何地方看到星空，都是虚假的，真正的星空不在我们看到的高天之上，反而是在下面，很深很深的下面。”原人皇说道。
“很深的下面……难道是指深海？”李楚道。
“在深海还要更深的下面，姑且称之为深渊的地方。”原人皇道。
李楚深深皱眉。
他试着想象了一下，但实在想象不出，本应在高天之上的星空其实在无尽深渊之下，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构图。
“是不是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原人皇微笑道。
“是的。”李楚道。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呢？虽然我说的确实很荒诞，但到底为什么你不能接受？”原人皇问道。
“是因为纯粹就是觉得荒唐，还是因为，你曾经见到过另一个世界的真实星空，所以认为星空不可能在我们脚下？”
李楚眨了眨眼，看向对方，见到对方也看向自己。
“答案是后者，对吧？”原人皇道，“异界行者。”
李楚：“……”
“不用对我隐瞒，因为我也跟你一样，是异界行者。”原人皇微笑道。
“我不知道你去过多少个世界，但我去过的世界数量应该比你要多不少。”
“至于你自认为自己出身于哪个世界，那无关紧要，现在我们是在泰拉，那我们就都是泰拉人。”
“不……这么说不准确，我虽然生前是泰拉人，但现在已经死了，所以是泰拉鬼，哈哈哈。”
原人皇笑了一下。
“出于礼貌，我想陪你一起笑，但实在笑不出来，抱歉。”李楚道。
“我理解，生前我身边的人都说，我讲笑话的本事不怎么样。”原人皇耸了耸肩。
李楚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说回正题，星空在深渊，这是泰拉的真实。”原人皇认真道。
“虽然很难以置信，很不可思议，光听起来就非常荒诞，但很遗憾，这确实是真正的现实，是我生前亲身确认了的真相。“
“你就是为了确认这个，才坚持亲自去往深海的吗？”李楚问道。
“没错，虽然还有其他原因，但确认这件事就是主要原因。”原人皇道。
“我无论如何都想要亲自确证这个世界的真相，即使会因此而死，我也做好了觉悟。”
“结果你没有死。”李楚道。
“是的，我没死，我知道了真相，还活着回家了。但比起庆幸，我那个时候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感。”原人皇叹道。
“我原本以为，在天然不平等的泰拉上，对于众多种族唯一一件完全平等的事情，就是头顶上的壮丽星空。”
“无论哪个种族，无论弱小或者强大，只要抬头仰望，就能见到的，震撼心灵的伟大美丽。”
“我原本以为，她平等地属于每个种族，她属于整个泰拉上的所有人。”
“然而真相却告诉我，头顶上的她，那无比美丽的她，只是虚假之物。”
“我那一刻受到的打击，没办法用任何语言形容。”
原人皇说完，陷入沉默。
李楚也陪着他一起沉默。
“原人的寿命实在太短。”原人皇接着说道。
“虽然我那之后尽可能快地振作了起来，但有限的寿命告诉我，无论我想做什么，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本来就已经用尽所有能用的手段来延寿，剩下的就是不该用的手段了，虽然我作为我想要用，但作为原人皇绝对不能用，因为那会牺牲原人皇这个无比难得的存在本身。”
“最终只剩下唯一一个选择，一个从未有人尝试过，或者有但是没能留下任何记录的永生之法。”
“那就是将自己转为灵域之民。”
“灵域之民……”李楚重复道，“是指将自身意识传到灵域里吗？”
“没错。”原人皇道，“这是我人生最后的赌博，而幸运的是，我赌赢了。”
“又也许我并没有赢，真正的我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残留在灵域里的影子。”他又笑了笑。
“无论怎样，我存活了下来，得以继续努力下去。”
“努力做什么？”李楚问道。
“追寻更多的真相，引导泰拉人走向更美好的未来。”原人皇道。
“听起来很高尚。”李楚道。
“就是很高尚。”原人皇微笑，“我自认为在做伟大的事，事实上也确实是伟大的事，全泰拉古往今来，没有比我更伟大的人物了。”
李楚：“……”
“别露出那种表情，我虽然是在自夸，但我真的有这个资格夸赞自己，因为能夸赞我的存在，泰拉已经没有了。”原人皇道。
”你说是就是吧，伟大的原人皇陛下。”李楚道，“不说你死后，就看你生前的成就，你的伟大也是我不能否定的，任何人都不能。”
“你理解就好，现在伟大的原人皇，想要你这位优秀的原人，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
“我拒绝。“李楚干脆地道。
”我都还没说呢。”原人皇愣了一下。
“你一见我就跟我说那么大的秘密，铺垫了那么多，现在只是让我做一件小小的事情，怎么想都不可能，可疑度太高了。”李楚道。
“咳，别这么戒备嘛，我可是伟大的原人皇，怎么会坑你这一位普通的原人呢。”原人皇有点尴尬。
“会被你找上，我就已经不算普通了。”李楚道。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背后原因肯定很复杂，事情肯定不小，承担起来肯定有很大的风险。“
”风险的确是有，但收益也很丰厚哦。”原人皇道，“其中之一，就是确保你能和你的女友一直在一起。”
“如果我不接受，就不能确保这件事吗？”李楚皱眉。
“你不接受，你就只能靠自己确保这一点。你接受的话，会有我的帮助来保证这一点。”原人皇微笑道。
李楚顿时陷入纠结。
“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伟大的原人皇亲自保证一桩缘分，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原人皇道。
“我还是拒绝。”李楚再一次道。
“为什么啊！？”原人皇忍不住道。
“因为总感觉是个陷阱，而更主要的是……蒂娜母亲为了抹消关于你的深梦对我的影响，甚至改造了我的灵能。”李楚道。
“她这么做就是在戒备你，说明跟你接触就不是好事，答应帮你做事，更不可能是好事。”
“果然是因为这样吗。”原人皇叹道，“她明明让你吃了苦头，你却还是相信她，就不担心自己信错人？”
“她是蒂娜的母亲。”李楚认真道。
“真是……麻烦。”原人皇无奈道，“要是有更多时间，可以慢慢说服你，但可惜没什么时间了。”
“所以，交出你的身体吧，李楚。”
话音落下，随着原人皇的右手一挥，李楚的身上就遍布无数裂缝，然后破碎开来！
“别担心，只是让你的意识沉睡一阵子，你以后能够醒过来，在我做完该做的事情后……卧槽！？”
原人皇话没说完，就见到李楚的意识身影在稍远一点的位置重新拼接成型。
“怎么会这么快就恢复！？”原人皇震惊。
“就算你跟我同为异界行者，也不该恢复得这么快？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李楚！？”
“我就是个普通人。”李楚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恢复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震惊。”
“普通人……不可能！”原人皇道，眼神变得极为犀利，“你不可能是普通人，不是普通的异界行者，你……究竟是什么！？”
“鬼知道啊！”李楚被问得烦了，喊道，“不管我是什么人，你突然动手算什么，伟大的原人皇竟然会偷袭的吗！？”
“呵，我偷袭可熟练了，你读过历史就应该懂，原人不玩偷袭，难道还堂堂正正跟其他种族正面决斗吗？”原人皇邪魅一笑。
“我又不是其他种族，我也是原人！”李楚道。
“哦……说得也是，抱歉，太过习惯偷袭，想到就动手了。”原人皇致以歉意。
“你……”李楚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平息情绪，但下一秒就抬手，身前瞬间凝聚出一颗脸盘大的火焰飞弹，朝着对面飞射而去！
轰……飞弹命中目标，剧烈爆炸。
然而原人皇毫发无伤，身前一面防护盾闪烁光芒。
“你竟然知道如何在灵域里战斗？”原人皇惊讶道。
“我用了在可控梦境里战斗的技巧，也只是试试看，能成功就好。”李楚道。
第六十章 其名为爱（结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