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久久不应声,康知川的耐心也见了底。
“庆年,你还记得你父亲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让二虎红了眼睛。
“…记得。”说话的声音如同细小的蚊子。
“若非亲眼所见,我真不愿相信你父亲那般铮铮铁骨的男儿,生出了你这般懦弱的儿子。”康知川丝毫不留情面。
没了庇护的雏鹰,如果不加紧时间成长,随时都会被吃掉。
“…”二虎不敢应话,眼泪如洪水般迸发。
“倘若你说像你母亲,可你的母亲也是位值得敬仰的女同志,她不能成为你软弱的借口。”见他越说越无情,木兮柔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两脚。
康知川脸色丝毫没有变化,熟练地给她夹了口菜。
“对、呜呜、对不起…”二虎抽泣地开口,身子一抖一抖。
“你没有必要和我说对不起,说到底我跟你仅是师徒关系。只要我不乐意,随时都可以将你赶出门,你唯一对不起的是你的双亲。”桌底下踢人的脚又用力了几分,目光看过去,藏着秋水的眼眸带着警告。
康知川朝她笑了笑,但嘴上依旧不留情。
“你之前问过我你名字的用意是什么?现在也可以告知你一二,庆这个字是你父亲的代号,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辜负。”
胡庆年的父亲是名边防军人,前几个月牺牲在了边境。
而他的母亲在几年前,也因为敌特导致了死亡。
康知川曾在军校期间结识了他父亲,两人甚是交心多次往来便成了好友。
年前写信询问他能否收自己儿子为徒弟,他答应后便回信说年末会带儿子前来拜访他。
可事不如人意,赴约的人永远不能来,但康知川还是承诺了自己的约定。
亲自派人去接了胡庆年,可不成想由于常年失去双亲,小孩竟然成了如此懦弱不堪。
“师父!我明白了!”泪水模糊了双眼,人影变得重叠。
二虎死命将头仰起,腰板直成一条线。
孺子可教也。
“师父也不是先生,不会教书育人,但你要记住师父教给你的第一个道理——时时刻刻都要将自己伪装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察觉你的目的。”
“其实你今天做的也很好,但也有不够好的地方。我给你的词语有三个,女同志、苏妤、芒果粥,目标是让你们两对接。”
“这三个词语的目标非常窄小,窄小到当事人出现你就大概认出来。可你偏偏选择了最愚蠢的一种方法,你让这件事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
“倘若与你对接的人不能露面,你今天的举动完全是害了对方。《集俗语》有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指人非常虚伪城府很深,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学到他们的计谋并且不成为这样的人。”
胡庆年处境和其他人不一样,不可能将他养成正人君子,不然连骨头都不剩。
听完这几番话,胡庆年眼泪也止住了,眼神懵懂也不知听懂几分。
这些道理对八岁小孩来说,遥远地不切实际。
——
天色慢慢暗淡,但街道上的行人依旧不见减少,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检收站的工作人员换了三批,日夜更替地工作,只为早日能将所有的粮食都收进粮仓。
林知青洗完澡回来后,躺在床上没一会便睡着了,房间内响起她轻微的鼻鼾声。
屋内很暗屋外的街道也很暗,整个小镇唯一亮着的是检收站那几盏煤油灯。
那离这隔着几条街道,一点光丝都照不过来。
今晚的月亮也不亮,躲在几朵厚厚的云层里。
苏妤装模作样地躺在床上,直到听到了鼻鼾声才缓缓睁开眼睛。
仓库的地址和钥匙藏在了饭盒里面,今晚正好去探探路。
轻手轻脚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打开了房间里的窗户,空气中的迷香才散开丝微味道。
这个房间窗外是老街道,平日里几乎没人会逛,旅店与老街道只隔着道矮墙。
旅店也没打算加高墙,加上那边靠近后门,几乎没什么人会靠近,离另一边的检收站更是远得很。
白天是视线的死角,夜晚更不用多说。
等眼睛适应黑暗,苏妤回头看了眼熟睡的林招霞,关上窗又点了根迷香。
十几秒后,鼻鼾声一下子大了起来。
迷香是她二哥给她防身的工具,对身体没什么影响,但迷晕的效果很强。
悄咪咪打开门,摸黑下了楼,来到了墙壁下面。
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四处都无人。
助力加速,腿一蹬,轻松翻了过去。
“?”苏妤:Σ(?д?|||)??
“??”唐军:━=????(???????)
“…”
她无力看了看天,企图找个月亮背锅,可天黑漆漆一片。
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是翻了个墙,还能翻到别人的肩膀。
第66章 屁股下坐了个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