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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第40章[1/2页]

惊鹊 江千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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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砸在光亮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对视,两人均怔了下。
      闻祈年弯腰,伸手捡起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倒影多了数条裂痕,将他的面容分割。
      奚白脸上笑意微僵,但很快恢复自然,她笑着看向周知敛,听他兴致勃勃地为自己介绍对面的男人:“枝枝,这就是我小舅舅,他真的从小就对我特好。”
      “小舅舅,这是奚白!”周知敛冲闻祈年眨了眨眼,声音中是藏不住的欢喜意味:“她还出演过你们公司投资的作品,演技真的很好。你以后能不能抽出一点点精力照顾下她?
      他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比划了下,眼眸很亮:“一点点就好啦,她的能力真不会让公司损失的!”
      奚白心头微热,挽着周知敛臂弯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西装上摩挲几下,偏头小声地提醒他,“别说啦,我真不用这样的。”
      “要的。”周知敛略微低头凑近她,压低嗓音笑道:“他手底下资源那么多,给你一个又不会怎么样嘛。”
      奚白忍俊不禁,在周知敛的描述下,闻祈年倒有种地主家傻儿子的感觉。她眼眸弯起,笑意明媚。
      两人亲昵的互动尽数落在闻祈年眼底,屏幕上粗粝的碎片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指,他却丝毫都没有察觉,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着劲白。
      “枝枝。”
      闻祈年刻意咬重了字音,像是自言自语,可一字一句的,又仿佛沉重的鼓点敲在了心尖上。他忽地轻笑了声,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奚白,“名字很好听,我很喜欢。”
      他勾着唇,仍是周知敛熟知的懒散模样。
      只是,冷白的手背上青筋突起,浑身上下都紧紧绷着,好似一张拉满了的弓。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就能让他彻底绷断。
      她把他支走,然后扔下。
      连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是为了和周知敛订婚。
      订婚。
      闻祈年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一双黑眸愈发的幽邃冷冽,他原盼着能见她一眼也好。
      却不曾想,竟是在这样的场合。
      周知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句话莫名地充斥着.....似有若无的占有欲。
      但下一秒,他就立马甩掉了这种错觉。
      不可能,闻祈年怎么说都是他的长辈。
      他偏头看向奚白,奚白也冲他莞尔,笑容明媚,这叫周知敛不安的心冷静了许多。
      奚白十分大方地承下男人的夸奖,桃花眼被眼线勾勒得更加妩媚,这一笑眼尾上挑,在灯光的照耀下,女人眼尾下画着的银色玫瑰也熠熠发光。
      银光流转,妩媚动人。
      “谢谢小舅舅。”她弯唇,姿态落落大方,坦荡极了。
      “.....”闻祈年舌尖重重抵了下牙根,狭长的黑眸弯曲,笑意陡然更浓郁,像是难以置信,咬牙切齿地反问她:“什么?”
      奚白笑意不改:“嗯?”
      闻祈年眼睫轻垂,在眼下打下一层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他将手机放在一旁,从烟盒里取了根烟,眼底压抑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在翻涌作乱,扰得他耳中一片尖锐的嗡鸣声。
      他死死地咬着牙,努力想要让这道声音从脑海中滚出去。
      嗡鸣中,女人的声音莺啼般婉转悦耳。
      “小舅舅问的什么?”奚白弯唇笑道,慢条斯理:“我有些不明白。”
      手中的烟头倏地被掐灭。
      闻祈年抬眼,视线扫过她礼服上的订婚胸花,下颌紧绷。掐着指节的手陡然用尽了力气,生生将之前粘在指腹上的玻璃碎片掐进掌心,漆黑的眼底底布满了阴霾,森冷又危险,有股子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他咬着牙根,看似漫不经心却又透着股森冷逼人的压迫感:“你叫我什么?”
      男人的薄唇紧抿绷成一条直线,胸口略微起伏,短短几个字,便渗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回,连周知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闻祈年从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性如此,他分明是听清了的。
      周知敛目光微转,在奚白和闻祈年之间来回打转,可年轻女人只是弯唇微笑,眼眸清明,一切都并无不妥。
      但处于本能的,他将奚白的手臂挽得更紧了。
      下一秒,闻祈年森咧的视线就落在他身上。
      一股寒意陡然从脚跟窜上脊背,周知敛莫名地瑟缩了下,竟不敢再这多呆下去,他眼眸微垂,语气中透着点急迫:
      “小舅舅,我先带奚白去见见其他人。”
      说完,便逃也似地挽着奚白走远。
      闻祈年坐在沙发上,今天难得打了领带,他却觉得喉咙像是被人紧紧扼住,喘不过气来。他粗暴地扯开领带,这动作衬得他本就凌厉的眉眼更加冷冽不好接近。
      他盯着那道远去的背影。
      女人身姿绰约,裙子布料单薄还少,裸露出后背上一对精致的蝴蝶骨。莹白光洁,人鱼般的开叉从肩头一直延伸至腰窝,惹人遐想。
      半晌,烟被捏碎在掌心。
      稀巴烂。
      ....
      宴席在钢琴乐的流淌声中缓缓开始,奚白随着周知敛去各桌向长辈们敬酒。
      走动间,总有一道炙热难以忽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后背,比其他目光更热,更刺。
      奚白穿着高跟鞋,脚酸痛不已,趁着站定后交换两只脚的着力点偷会懒。
      周知敛见她有些疲惫,伸手虚扶在她腰后,低声关心:“枝枝,你待会假装喝就行了。”
      真喝的话,哪怕是一次抿一小口也是容易醉的。
      刚说完,下一桌要敬酒的酒桌上就有长辈打趣他们俩。
      是原本要和周知敛联姻的那姑娘家的长辈,他呵呵笑起来,意味不明:“看看知敛心疼了都,还得是会哭的姑娘惹人疼,这姑娘瞧着水一般。”
      他这话一出,桌上人的神色都有了微妙的变化,互相交换眼神。
      只有坐在主位的闻祈年捏着酒杯,垂眸不语。
      周知敛眉眼渐沉,可一个小辈的身份却又无法说什么。
      他只得维持着微笑,“张叔伯说的哪里话。”
      不痛不痒的,毫无还击之力。
      那中年男人哼笑声,不将他放在眼里。
      不过是周家一个没有实权的小少爷,要不是他舅舅是闻祈年,他张家倒也不会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小家族。
      于是连带着,连看向奚白的眼神都不大善意,上下扫视一番后视线却真香地被她性感的腰窝勾去,眼珠子滞了下。
      “砰”的一声闷响。
      酒杯重重砸在桌上,紫红色的液体晃荡着溅出杯子,在浅色的餐巾上氤成几抹红色。
      在场的众人愕然又惶恐地看向闻祈年,不知道又是谁惹到了他。
      “看你爹呢看。”
      男人掀眸,扫了那张家长辈一眼,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可怕,要笑不笑:“不会说话就滚出去,嗯?”
      顿时,场面一片寂静,与其他桌的觥筹交错,热闹,截然不同。
      那张家长辈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却又碍着闻祈年的身份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其他人赶忙出来打圆场,小事化了。
      周知敛心下松了口气,不禁为之前对闻祈年的猜忌感到羞愧,给自己的杯子满上,诚恳道:“小舅舅,我敬你。”
      奚白随着他一起端着酒杯,抬眼看过去。
      恰巧撞进男人侵略的浓墨眼眸中,他的眸子透着股上位者的威压,似乎还在为刚才的话生气。眉眼分明是笑着的,却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可奚白却丝毫不觉。
      见奚白愣着没动,周知敛拿手肘点了点她。
      奚白回过神来,跟他一起敬酒,眼眸灿如繁星:“小舅舅。”
      这一声小舅舅清脆悦耳。
      闻祈年紧紧盯着奚白,捏着酒杯的修长指节泛着劲白,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他抵了抵牙齿。
      胸口情绪翻涌撕扯着他的理智,欲罢不能。
      要不直接气死他得了。
      稍微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生气了。
      就在大伙以为他连小外甥的面子都不给时,闻祈年忽地仰头,脖颈紧绷,喉结滚动,一口闷了整杯酒。
      晶莹的酒水顺着喉结滑入领间,再睁眼,黑眸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情绪翻涌,像是极力强忍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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