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蕴穿着一身雪色的宽袖长袍,腰系同色束带,下悬一块碧绿玉佩,透亮如湖水粼粼。
萧暮秋头回见她穿男装,不得不承认,别有一番风味。
而跟在她身后的,是小厮打扮的夏叶。
这姑娘兴奋的像只兔子,在大堂里蹦来蹦去。
萧暮秋背脊僵硬,蹑足屏息的往后退了两步。
一直从阑杆边退至墙根下,她担忧温灵蕴发现她,闪电般的梭回了房间。
温鹿川危机意识薄弱,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削苹果,削到一半,朝她吐舌头,嘲笑道:“清清不理你吧,热脸贴人冷屁股,活该!”
萧暮秋不理睬,吱嘎一下拉开衣橱的门,躲了进去。
温鹿川仰天大笑:“是不是感到没脸见人啊!当起缩头乌龟了!你就躲一辈子吧,孤去给清清送苹果喽~”
他大步跑走,渐行渐远。
倏地又由远及近。
且脚步十分杂乱。
像是遇到了某样可怕的东西,急于奔命。
吱嘎!
衣柜门被他从外面拉开。
他哑着嗓音凶道:“你个不要脸的,自个儿逛青楼就算了,还把二皇姐招来,孤也要躲一躲!”
萧暮秋拼命的往外推他:“这里没有位置了,你另外找个地方躲!”
温鹿川道:“二皇姐管孤最严格了,要是让她在逛青楼里逮到孤,非把我丢进油锅,油炸了不可!你就是故意的!你快让孤进去!”
大难临头各自飞。
萧暮秋不顾僭越,一不做二不休,硬将他踹了个滚。
“你好大的胆子!”
温鹿川捂住摔成八瓣的屁股,颤颤巍巍地爬起来。
这一摔,摔得他认清了现实。
双手合十,哭唧唧的道:“二姐夫,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给孤指条活路呗!”
萧暮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念及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临关上衣橱门前,指了指床尾的那口大箱子:“躲进去。”
温鹿川犹如老鼠见了猫,片刻不敢耽搁,冲过去掀开大箱的盖子,里头放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这箱子他认得,风清清平时爱用它来堆放杂物。
他将杂物推了推,腾出个落脚的地方,麻溜地蹲进去,再放下盖子。
与此同时,房门吱吖一下开了。
年久失修的门轴,发出老旧的声响,躲藏的两人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听这笨拙的脚步,猜测进来的人是娇娇娘。
.
娇娇娘刚把风清清送进舞阁,一回到大堂就撞见两位贵客。
唏嘘风清清这几日是不是犯太岁,接二连三的出事,这不,又一位贵不可言的公子到访,点名要找她。
并且面色不善,气势汹汹。
娇娇娘做生意迎来送往,见识不短,盛京城的公子哥几乎见了个全。
唯独这位没见过。
端详对方的品貌,心知是个不好惹的主。
她不好硬拦,用肥硕的身子挡住楼梯口,笑着道:“公子,按理呢……楼里的姑娘白日是不接客的,可清清的恩客众多,此刻屋内就有两位,您先等一等,容我去跟他们讲一讲——”
夏叶:“速速闪开!”
“二位息怒啊,这两位恩客的身份不一般,轻易得罪不起,你们先坐下喝口茶,我上去问一问他们可是玩够了,寻个理由把清清带来陪陪您?”
夏叶尖锐道:“放眼整个盛京城内,就没有我家公子得罪不起的人。”
“你家公子气宇超脱,定是一位人物。”娇娇娘道。
“你莫要??拢
“真不是我有银子不赚,公子来晚了,清清被一贵人包下了,近日都不接客。”
“来人啊!”夏叶拍掌三下,唤进了十位大汉。
皆是公主府的侍卫,穿了便衣而已。
娇娇娘唇色唰的白了。
这十位大汉可比昨夜的十位大汉看着猛。
块头更大,胸肌更厚,目光更凌锐,关键是个个带长刀。
娇娇娘牙关打颤:“二位随我来吧。”
她埋头领路,步履沉重,在三楼房门停下,回头道:“公子稍后,我先进去,将里头的两位恩客请出来。”
温灵蕴颔首道:“有劳。”
娇娇娘抬脚进屋,往里走了好几步,却没在屋内看到人。
风清清是花魁,房间是莺花楼内最大的。
娇娇娘左右找了两圈,依然寻不到人。
“五皇子?二驸马?”她低低的唤。
无人应答。
她嘬嘬牙花子。
奇了怪了。
这两人是走了吗。
不会吧,五皇子痴情,每回来见清清,不到天黑绝不走。
至于萧暮秋,方才一脸焦急,不说完急事应该也不会走。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她迟徊观望,冷不丁的望见床尾的那口大箱子。
箱盖下压有一小片衣角——
黑红相衬的绫缎,透着眼熟,亦彰显着衣裳主人的尊贵。
她记得这是五皇子的衣裳。
显然,五皇子藏在了这口大箱子里。
五皇子似乎也察觉到衣角暴露了自己的所在,正一点一点的把衣角往里拽。
娇娇娘:“???”
她目光转动,视线又落向衣橱,橱门下方,也露出一小片衣角——
枯青色,面料柔和垂顺,袍摆色彩清丽,用银线绣有一圈云纹镶边。
第 69 章 第69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