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这么说着好像家里人都虐待你似的。”
“那倒没有,只是没有这满桌子好吃的。”说着,又抓了一个鸡腿。
“这是给你姑姑补身体的。”母亲一边说一边把另一个鸡腿夹到她碗里:“吃吧,吃吧,你好些天没有回家吃饭,人都瘦了一大截。”
谢秋纺哭笑不得:“我前两天才回家吃饭,而且你妈还炖了骨头汤给我补身体。”
“谁让你现在整天忙着工作,瘦一阵风都能吹倒。”
好吧,她的错。
母亲瞄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今天大家都在桌子上,有些事情我就说说,秋纺,我近一年腿脚总是不好,可能是当年落下毛病了,需要人照顾,秋纺,你搬回来住吧,跟朱月一起照顾我。”
秋纺看着娘刚要开口说什么。谢家母继续说道:“你把老宅整的也挺漂亮,后面又种了菜地,他们方便打理。那个地方太荒芜了,你一个姑娘家不适合住,以后等我们老了,你哥和你嫂子就到老宅去住,你就住在这里,左邻右舍相互有个照应。”
谢秋纺鼻子有点发酸,眼睛发胀,她戳着碗里的饭粒子说道:“娘,我答应你去见见许公子,我总不能一个人孤单一辈子吧。“
她放下温衡,这一辈子也不放下他,那又能怎么样,三年了,他若活着,心有所感,总会回来,他若死了,也已经化作枯骨,灵魂也投入另一世,自己的苦苦等待只能是一场空。
她现在有手有脚可以动弹,等到有一天她也生病,卧床不起的时候,难道再去麻烦哥嫂吗?麻烦一时也可行,麻烦一世那就成了累赘。
她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把自己心里的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
那个许公子她也见过,真真正正的是个老实人,还读过书,知书达理,以后相处起来就没有那困难,多好。
灰布长衫的许公子朝她缓步走过来的时候,一片黄叶从从她面前飘飘而落。
她突然想到,顾斐落难的时候,若是没有平反,他怕也会留在青石村教书育人,谁知道世事难料,一切都变化太快,让人措不及防。
真是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
许公子朝她行了一礼:“在下许长河。”
谢秋纺回礼:“谢秋纺。”
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气氛有点拘谨,许公子提议:“要不我们四处走走吧。”
乡下没有更好的去处,除了看看风景真的别无选择。
两人沿着乡间的小路慢慢的往前走,许公子说,他今年二十五岁,家里还未婚配,也不是愿意给他婚配,只是每一个人他都没有看上,然后就唐突那些姑娘,把人给吓走了。
谢秋纺觉得眼前这男子也挺幽默的,也许是过一辈子的人。
她本来想说一说自己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一生,想想说了一句:“我的事情你也了解,你要考虑清楚。”
许长河一愣,好久才捂住额头说道:“真是报应啊!”
“这话怎么说?”谢秋纺一脸不解的望着他:“我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吗?”
许长河叹了口气:“以前拒绝那些看上我的女子,我也是这样的说的。”
“啊。”谢秋纺笑了一下,连连摆手:“没,没,我没那个意思。”她真心的是实话实说,没有想到引来这么大的误会。
见她脸红,许长河趁热打铁。
“那你的意思是……。”
有个声音插进来:“她的意思是不嫁给你。”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两人同时错愕的回头,谢秋纺看着朝她走过来的人,高大的身影恍惚如昨日初见,眉目依旧清俊,只是添了几分风霜,却更显成熟。
他走路的样子有几分怪异,像是有一条腿受了伤。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两个目瞪口呆人的面前,他朝谢秋纺微微一笑:“秋纺,别来无恙。”
秋纺还是没有回过神,他怎么突然回来?他怎么会突然从边关回来?
她今日走到路上才听说仗已经打完了,但是班师回朝也得等几日,哪有这么快就到自己面前,就像做梦一样。
“谢姑娘是……?”先回过神的许长河问道。
谢秋纺如梦初醒:“顾斐,他是……?”
“她的前任丈夫。”顾斐替她答了。
前任和现任,谢秋纺突然觉得有一种抠脚尴尬。
顾斐下一句话更让她一种钻到地底下去的冲动:“不是说好等我的吗?这么快就不等了。”
谢秋纺恼怒的问“喂,我什么时候说的?”他这句话存心不良,让许公子以为自己是个很轻浮的人。
“我说的。”
“你说的?”谢秋纺瞪他,没有拆穿他这个背锅侠。话是他说的,背个锅怎么了,该!
那天他走时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忙道别都没有说,所谓等三年不过是骗人的鬼话。
许长河看着他们两人眉来眼去小动作不断,一切看在眼里,也明在心里,知道自己毕竟来得太晚,一切都已经错过。
他本就是个豁达的人,不太计较这些事情,却故意问谢秋纺:“谢姑娘,那他和我,你决定跟谁走?”
谢秋纺望了他一眼,又望了顾斐一眼,低头说道:“许公子,对不起。”这话已经是答案了。
许长河豁达的一笑:“无妨,祝你幸福。”
这一刻谢秋纺突然觉得他是个好人,要是顾斐没有出现,他们怕也能水到渠成吧。
毕竟过日子找一个顺眼的人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他们跟许长河作别,谢秋纺很自然的扶着顾斐,看着他走路的样子问道:“你的脚。”
他风淡云清的答道:“废了,战场上嘛,刀剑无眼,被人一刀刺了过去。”说着,甩了甩脚,现在还能走路已是万幸,谢姑娘不会嫌弃吧。”
她嫌弃什么?她只有心疼。
“那你现在?”
第104章 他回来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