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破译的密电在显影液里浮现出獠牙:"海狮计划D日确认。"他咽下舌尖的苦杏仁味,将微型胶卷塞入假牙。教堂钟声敲响第十一下时,防波堤下的潮水开始有规律地冲刷礁石孔洞——那是接应潜艇换气的信号。突然,两束车灯刺破海雾,梅赛德斯轿车的关门声惊飞了岩缝中的海鸦。
"沃尔夫先生,您听过夜莺如何在钢丝上筑巢吗?"盖世太保上校的鳄鱼皮手套抚过打字机滚轮,"昨天我们找到三具尸体,喉骨里都嵌着英国邮票。"汉斯感觉后颈的汗珠滑进衣领,远处货轮汽笛的长鸣与审讯室挂钟的滴答形成诡异的卡农。
艾米丽出现在港口探照灯的光晕里时,海风将她的大衣下摆吹成猎猎作响的纳粹旗。"亲爱的,这是你第八次弄丢结婚戒指。"她摊开的掌心里,白金指环内侧的SS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汉斯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的搏动声,与港外水雷随波晃动的叮当声渐渐同步。
当BBC播报第54战斗机中队全军覆没时,丘吉尔正用银质开信刀削铅笔。松木碎屑落在地中海战区地图上,像撒哈拉的沙尘暴。"告诉道丁,"他划亮第三根火柴点燃雪茄,"我要他们在无线电里播放《伦敦德里小调》。"窗外,气球屏障的钢缆在狂风中奏出安魂曲的和弦。
9月7日傍晚,第一枚燃烧弹坠入泰晤士河。汉斯在圣马洛灯塔顶端看着对岸夜空被染成炼狱般的橙红,望远镜镜片被热浪蒸出雾气。突然,艾米丽的红指甲戳进他肩胛骨:"多美的烟火,不是吗?"她呼出的白兰地气息里,混着氰化钾特有的苦杏仁味。
希特勒在总理府阳台张开双臂时,鸽群掠过他的影子,在地面投下短暂的十字架图案。"他们会在圣诞节前挂起白旗!"嘶吼震落了橡树叶上的露珠。突然,秘书递上的电报让他瞳孔收缩——美国国会通过《租借法案》的油墨印迹还未干透。
汉斯在最后时刻想起了马赛港的落日。当他把密码本胶片塞进信天翁脚环时,海雾中传来鱼雷快艇的引擎轰鸣。艾米丽的子弹擦过他耳际,打碎酒窖里的波尔多红酒桶,1937年份的赤霞珠在地上蜿蜒成血河。他纵身跃入怒涛的瞬间,听见对岸皇家空军电台正在播放《我们会再相见》,混着飓风战斗机引擎的嘶吼。
丘吉尔在地下指挥部举起威士忌酒杯时,杯壁上的裂痕恰好穿过不列颠群岛的轮廓。"敬那些在黑暗中发报的夜莺。"他对着大西洋对岸的虚空致意,收音机里突然爆出强烈的电磁干扰,将希特勒在纽伦堡集会的咆哮切割成破碎的莫尔斯电码。
雷德尔的海图在橡木会议桌上铺展时,北海的咸腥味突然涌入帝国总理府。这位海军元帅的镀金怀表链扫过斯卡格拉克海峡的位置,发出毒蛇吐信般的窸窣声。"在纳尔维克,我们损失了十艘驱逐舰。"他的食指重重戳
第112章 海狮计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