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震动从脚底传来，弹壳叮叮当当砸在金属地板上，带着硝烟的余温滚过靴边。
一架零式在他眼前炸成火球，热浪舔舐着机翼，烤漆的焦臭味冲进鼻腔。
海面，"祥凤号"甲板，第一枚炸弹穿透飞行甲板时，武藤正站在舰岛指挥室。爆炸的冲击波掀翻咖啡壶，滚烫液体泼在作战海图上，巴布亚海岸线在褐色液体中慢慢溶解。
"左舷进水！"损管队员的喊叫伴随着警铃的刺耳鸣响，"航空燃油泄漏！"
几天后，雷德蒙出院了，他望向北方。在视力所不及之处，中途岛的浪涛正吞噬着另一支舰队。他想起悉尼港那些突然学会辨认战机引擎声的孩子，想起墨尔本电台里罗斯福嘶哑的演讲，想起今天早上被爆炸震落的信天翁——那只白色大鸟像片羽毛般飘向海面，翅膀始终保持着飞翔的姿态。
"不。"他轻轻说，纱布下的伤口随着呼吸隐隐作痛，"我们只是没输。"
珍珠港情报站的灯光在午夜依然明亮，汗水与咖啡的酸涩气味混杂在密闭的房间里。雷德蒙的指尖在电报纸上摩挲，纸张粗糙的触感与油墨的金属味刺激着他的感官。窗外，太平洋的咸腥海风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带来远处军舰柴油发动机的低沉轰鸣。
情报站的门突然被推开，海军情报官克莱门特带着一身雨水和烟草味闯了进来。"尼米兹上将需要见你，立刻。"他急促地说，军靴在地板上留下潮湿的脚印，"华盛顿那帮人不相信你的判断。"
雷德蒙强忍着肋间传来的剧痛，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那阵剧痛犹如闪电一般，迅速从他的肋间窜上脊椎，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紧紧地抓住那叠电文，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然而，纸张在他手中却发出了一阵不安的沙沙声，似乎也在为他此刻的处境感到担忧。
雷德蒙穿过珍珠港被炸毁的船坞，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这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炸毁的船只和残骸，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钢铁气味和尚未散尽的燃油味，这些味道像恶魔一样钻进他的鼻腔，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月光下，亚利桑那号的残骸显得格外凄凉。它就像一具被剖开的巨兽骨架，静静地漂浮在油污之中，仿佛在诉说着那场惨烈的战争。
雷德蒙终于来到了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地下会议室。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让人感到有些压抑。然而，尼米兹上将身上的雪茄烟味却掩盖了这股霉味，使得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一种独特的气息。
尼米兹上将正站在一幅巨大的地图前，手中拿着红蓝铅笔，在地图上画着箭头。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急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当雷德蒙走进会议室时，尼米兹上将抬起头，用他那如砂纸般粗糙的声音说道：“雷德蒙，再解释一次你的推理。为什么你确信‘AF代表中途岛？”
雷德蒙将电文铺在橡木桌面上，手指点向其中一行："这是三天前截获的，日军水上飞机请求向'AF'运送淡水补给。"他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产生轻微回声，"中途岛唯一的淡水蒸馏厂上个月被炸毁，这是只有我们知道的情报。"
麦克阿瑟派来的联络官嗤笑一声，金丝眼镜反射着吊灯刺眼的光："就凭这个？我们可能正被引诱进一个陷阱。"他身上的古龙水香气与房间里的紧张格格不入。
第212章 美军＂列克星敦号＂航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