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7年初,远东大陆的中部地区,正值寒冷干燥的冬季。
北风卷地,百草摧折。
干燥,寒冷,这是这个北部小城冬天里的常态。
这个季节,人们的室外活动时间急剧减少,毕竟,谁都不想沐浴在烈如刀割的寒风里,那样的话,皮肤都会冻的粗糙,干裂。
但是今天,新河七中却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摩肩接踵,拥挤在并不气派的大门前,毡帽和围巾的缝隙,偶尔喷出白色的热气。
因为,今天是七中一年一度的家长会,学生们无法拒绝的世界末日。
这个日子很值得重视。
在教育被反复加权的今天,学生们的学习已经不仅仅是学生个人的问题,更是一个家庭能否脱离现有层次,跃上枝头变凤凰的头等大事。
高考在即,家长们抽时间,甚至是辞职照顾考生的都大有人在。七中的孩子不一样,他们不是小鱼小虾,而是有望越过龙门的鲤鱼。
新河七中是一个寒门学院,古板,教条,都是它的标签,但我们不得不承认,效率更高的教育模式并不适合寒门学子,他们无力支撑高昂的教育成本,也许,题海战术才是更适合他们的冲刺方法。
有些人的孩子是孩子,有些人的孩子不是普通的孩子。
这是很长时间无法改变的现实。
即使在夏国大力扶持,免费教育普及的今天,高等教育,依旧不是普通人能挤进来的地方。
而这些小鲤鱼也恰恰都拥堵在千千万万个和新河七中一样的地方,等着高考一到,越过龙门。
张放声就是其中之一。
南极的变故已经过去五年了,即便记忆封锁,但父亲有了新家庭的事实无法改变,他的小家不可避免的四分五裂了,母亲更死在了一个冷冽的秋日,他也最终变成了一个谁都不管的孤儿。
孤儿自然无法负担私立学校高昂的学费,他成绩再好也只能来新河七中挤一挤。
但家长会张放声是一向不参加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
“放声,拿下球。”
说着,一个高大的男孩随意将手里的球扔给张放。
“我鞋带开了,你拿一会。”
张放熟练的接过球,笑道:“老路,你那个鞋带平时总是松松垮垮的,被说是鞋带了,裤裆拉链你都没在意过,我们提醒你,你也懒得弯腰,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和爸爸打球,紧张了?”
“呸,”老路不屑的啐了一口。
他利落的系完鞋带,漏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把勒住张放声的脖子,挑了挑眉毛,神神秘秘的说:“今天可不一般,据可靠消息,今天有一位特殊人物要来,对我日后的家庭和睦很重要。”
“谁呀?”其他几个死党也好奇的凑了过来,瞪着一对求知的大眼睛问道:“鳏寡孤独你全占了,哪还能有家?”
“去你的。”老路飞起一脚,对兄弟的愿望做出反击,随后揭开了问题的答案:“我未来的丈母娘,班长王雨菲的母亲大人今天来了。”
他坏笑着,拉开校服外套,漏出里面新买的篮球衣,很显然,他蓄谋已久。
“作为王家的未来的乘龙快婿,不该准备充分点,给岳母大人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吗?”
路星河沾沾自喜的说。
“滚啊!”
大家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
很明显,老路又开始犯病了,深度妄想症。
这个思路,堪称离奇,远不如让常年倒数第一的老路,高考考进夏国大学排名第一的京都大学靠谱。
一个男孩抢过张放手里的篮球,做了几个劣质的胯下运球,说:“我看你费劲,班长明显对你无感,丑比。”
“你放什么屁!她们那是害羞不敢表达吧?”穿着篮球衣的丑比少年不太相信,略微迟疑,然后故作镇定的看向旁边的张放,一脸认真的问:“文方兄,你说说看,我上次还看见六班的蒋依偷偷给你塞小纸条,你板着一张无欲无求臭脸,太贱了,看都没多看她一眼,显然是很有经验了。”
“你来说句公道话,你说,以兄弟的美貌,让班长倒追的成功率有多少?”
张放看着老路瞪得浑圆的死牛眼睛和嘴边潦草的胡茬,无奈的笑了笑,最后只叹息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喂,”路星河又推了推张放,催促他:“你倒是说啊。”
张放拗不过,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以我多年万花丛中过的经验看,你恐怕······”
说着,拽过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哥们:“还是放弃矜持,和老曹双宿双飞现实一点。”
“你放屁!”路星河显然不能接受这项严厉的指控,或者说接受残酷的现实,他挥舞着拳头大声的说:“嫉妒,你就是嫉妒,天妒英才呀。”
“看今天我不打爆你!”
说完,拽着张放向篮球场加速走去。
张放夹在几人中间,打打闹闹,推推搡搡,无忧无虑的时光让他不由得挠挠头,笑了笑。
······
教室里
“好了,以上就是我对这一学年的学习进度做的总结了,桌子的上是孩子们的期末成绩,请各位家长一定要好好了解,督促自家孩子做好下一学年的计划。”
老师着重读了一定二字,并用手里短短的粉笔头重重的戳了戳黑板,抖下不少粉笔灰,气势凌人,尽显专业素养。
“接下来,请学习委员分享他的学习计划供大家参考,大家欢迎。”
说完,老师走到在讲台另一侧,为学习委员让出主讲位置。
他优雅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正了一下自己的特意准备的条纹领带,对着讲台下的家长们礼貌的笑了笑,体面极了,家长们都对老师隐隐露出的专业感表示尊重,不由得坐直了些。
老师环顾一周,正中间第三排的黄金位置,又空了出来,在拥挤的教室里,略显突兀。
这是张放的位置。
这不由得让老师有一点无奈。
这很难不让老师认为,张放的家长们并不是很支持老师的工作。
但老师们依旧容忍至今的原因,是张放声实在挑不出什么错误。
这很难,同时,它的效果和它的难度一样惊人。
老师再没说过什么。
这时,班长王雨菲走了过来,细声细气的说:“老师,张放嗓子不舒服,有点感冒,他写好了稿子,一会我替他读,您看行吗?”
说着,班长拿出一页稿子,递给老师。
老师接过稿子看了看,说:“你读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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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要死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