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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以一种,清醒的旁观者身份去看待而已。
  谁说人一定要强大?
  什么是强大?
  顶着一切世俗压力努力做个废物,难道不是一种强大吗?
  软弱,逃避,都只是一种选择和手段而已。
  简言之,只要不挡她的道,她尊重一切的存在。
  烂泥,石头,花草树木,沈怀谦,包括她,都只是万千世界里的一部分而已。
  谁也不比谁高贵。
  只各有各的道场罢了。
  沈怀谦‘嘎嘎的笑声一收,嘶哑道:“笔墨。”
  初宜早准备好了。
  沈怀谦就那么趴着,一阵奋书疾笔,便将二人之间的约定,以他独有的口吻拟成。
  随之,用力咬破手指,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下手印。
  身体又多了一处痛。
  千丝万缕的痛,都在提醒着他。
  这就是弱者需要承受的代价。
  看轻,放弃,漠视,失望……像一座座山,压着人的魂魄和心力,越是挣扎就越往泥潭里沉。
  沈怀谦将脸埋在软榻上,用力压着心里的苦涩和眼睛的酸胀。
  父亲临死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弱者道之用。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道是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是四季更替、昼夜交替。
  以柔避刚,以弱避强,方能顺应道的规律,从而达成目的。
  父亲以一种刚烈的方式,对抗了道,最终惨死。
  所以,不希望他重蹈覆辙。
  沈怀谦是这么理解的,也是这么执行的。
  可何为道?
  这些年,他始终没有参透。
  又或许,是他理解有误?
  沈怀谦心里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这是一场属于他自己的自我囚禁与挣扎,撕心裂肺,又无声无息。
  姚珍珠静静站了会儿,方才从矮椅上拾起那张纸。
  沈怀谦的字是极漂亮的,笔锋飘逸,笔力遒劲。
  像位翩翩公子,举手投足间尽显自信风流。
  洒脱自如,从容不迫。
  像本来的他。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想抱抱他的冲动。
  念起又念灭。
  她尚有很长很难的路要走,实在没有太多心力去介入别人的因果。
  “柏仲,还不快请大夫。”
  “海棠玉竹,吩咐厨房炖些清火润嗓的汤来,好生伺候着大公子。”
  姚珍珠吩咐下去后,深深看了眼沈怀谦,径直去了老夫人那里。
  昨夜,整个沈府,恐怕就姚珍珠睡好了的。
  二房三房几番想打听书香斋的情况,又怕惹火上身。
  只得将沈怀谦骂了又骂。
  老夫人敲了一夜的木鱼。
  元氏跪在祠堂,忏悔自己是个失败的母亲。
  明明无风无雨的夜晚,却压抑焦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元氏赶紧让锦书去看看。
  锦书自然见不到人。
  拾芜什么也不说,就守在门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把亮晃晃的飞刀。
  所有人借由请安,一大早全都聚在了老夫人那里。
  李氏性急,顶着乌青的眼问元氏:“昨日你不是去哄了吗?怎么说的?”
  元氏掀了掀眼,“小两口的事,我如何解决的了。”
  李氏忍不住冷嘲:“要真只是小两口的事,大夫人就不必愁成这样了。”
  老夫人心烦,“好啦,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第55章 弱者之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