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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摩登舞会上[1/2页]

雾月花时记 方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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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叮铃铃~!
      大华饭店来了电话,原来是确认当天舞会的菜单,看是否有忌口,又殷勤的问着需不需要司机来接,吴妈一一答复了,等挂了电话,便上了二楼给少奶奶传话。
      顺儿正在给萼雪整理衣饰,见吴妈在门外探头张望,便附耳跟萼雪说了句,只见她摇了摇头,吴妈便会意的等在门口。
      早上刚送宥维和老爷上船,中午太太便当着府里上上下下二十多口人的面,宣布以后由她当家,又将工厂和库房的钥匙都给了她一把,算是给了她十足的体面。
      “看这对耳环可好。”顺儿捧过来一对碧玺耳环,比着萼雪身上的一件金盏黄的旗袍,那是件宽袖笼的蝙蝠袖旗袍,缝了三层,最里是贴身的洋棉内衬,然后是金盏黄珍珠缎旗袍裙,外面还有层薄蕾丝披肩,这样细致的活计,一看就出自上海老裁缝之手,只是首饰还没穿戴齐整,颈脖和耳朵上显得空落落的。
      “哪有金盏黄配水粉色的?去,把我那对钻石流苏耳坠拿来。”于服装上的搭配,她讲究相得益彰,若衣服颜色深了,那配饰她就要浅,若配饰太抢眼了,那衣服她就要穿的素净些,拿洋人的星座学来说,是个标标准准天秤座的审美,一切都要平衡。
      顺儿在梳妆匣子里寻摸了半天,只觉满目都是华光宝灿的富贵,触手都是玲珑剔透的精致,不免就有些胆怯。
      萼雪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才伺候我多久,纵有错处也无妨,那钻石流苏的耳环在左排小抽屉的第二格,长长密密的两条。”
      她倒不愿催她,这些日子冷眼瞧着,这丫头确是个妥帖纯良的人。
      终于,那对耳环给找到了,顺儿没见过钻石,只自己脖子上挂着根细金链子,还是听了吴妈的话——“把全副身家挂在身上才放心”,才去找金铺的老师傅烧的这么条细链子,相比黄澄澄的金子,钻石就显得寡淡,又透又轻,要不是映着日头闪闪烁烁,倒跟洋玻璃似的,越看越廉价。
      “嗯,晚上就这么穿吧!”身上这套衣服纵不如那件浅凤仙紫出挑,可也是难得的端庄大气,凭这套衣服,晚上的宴会,她也定能一鸣惊人。
      “去,传吴妈进来!”萼雪搭配完了,又站在穿衣镜左看右看起来。
      “奶奶!”吴妈进来躬身道:“大华饭店的经理来电话了,问奶奶忌口的菜,又问要不要司机来接,还说今晚有慈善募捐,是崔丝太太主持的!”
      听到这话,萼雪愣了愣。
      “慈善捐赠,崔丝太太!?”她不禁哑然失笑,一个贪慕虚荣,大敛横财的社交界名媛,羡慕宋夫人成立基金会,她也眼馋心热的去效仿,真可谓苔花米小,也学牡丹开。
      “哼~!一个个像得了流行病,你也搞慈善,我也搞慈善,可惜大家捐的钱连叮咚响的回声都不见,便知善款箱下面没有底儿,倒有无数双抓钱手等着呢!”萼雪冷笑着,“啪!”的一声合上了妆镜匣子。
      晚上刚到六点,南京路还是车水马龙的喧闹,“当当”响的电轨车,小报童卖晚报的吆喝,还有印度警察粗喉咙的嚷嚷,裹挟着“夜莺”们的娇嗔,男人的调笑,都跟一口闷锅里爆着豆子般此起彼伏,德泰洋行的三楼虽安的都是防弹厚玻璃,却拦不住这市井的热闹劲儿,绅士,贵太太们也爱这夜景,三五成群举着酒杯在窗边赏着夜景说说笑笑。
      在这花团锦簇的人堆里,有个穿奶油色丝绸连身长裙的少女像是落了单,孤零零的坐在雅间的沙发上扣着手指甲发呆。
      ——是勖云姿。
      她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抱怨,来上海一年有余,因是在校生,父母便千叮万嘱凡事要以学业为重,所以交际场上她向来只走个照面,与谁都无深交,今晚虽政界,商界,文化界来了很多名人,但她跟谁都说不上话,只好找了个僻静角落默默想自己的心事。
      在学校里她可不是这样,拉丁舞,美术,钢琴,网球她都有所涉猎,还都是佼佼者,最近她在学校网球赛上连战连捷,拿了几个历史记录,还凑到了个好搭档,她的哲学系老师——江玄岳,许是年纪差不多,又有共同兴趣,她倒少见的对男子有这么多话说,一些看似无趣的问题,比如世界上有没有绝对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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