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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库房里的猫中[1/2页]

雾月花时记 方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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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谭府,安静又沉闷,太太因白天礼佛疲累,夜里便没做晚课,少了那唧唧哝哝的念佛声,整所房子便只有西洋自鸣钟那“当~当~当!”的一惊一乍,说实话,萼雪倒宁可吵闹些,以免自己时不时就岔开思路,想到四楼库房那盖了森森白布的千工床,想到那里爬出来的青衣男人,那场景,令她瑟瑟发抖。
      顺儿和鸢儿今晚睡在外间,她二人也是满肚子疑惑,平日大方沉静,手腕干脆的少奶奶,怎么今天魂不守舍的,战战兢兢的。
      萼雪知他们疑心,便借口说自己有位亲人是端午走的,今年又格外想起他来,所以又念又怕,二人听见这话,反倒都是一阵安慰,又依次在外间睡下,不再言语。
      临睡,卧室的门窗已被锁的紧紧,萼雪还是觉得不放心,把那孔雀蓝的窗帘也拉了严实,床头的西洋机械小座钟滴答的走动着,让她没来由的心烦意乱,宥维不在身边,没有那热乎乎的安全感,哪怕在这个初夏,她都是越睡越冷。
      平时她倒是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可七年前的革命游行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知道,生死之间的徘徊是多么令人恐惧的一件事,而今天,她以为能把握在怀的家人,这个平日里一派祥和的大家庭,居然隐藏着她所不能探触的秘密。
      这个夜里,她听到了树枝折断的噼啪声,听到了风钻进窗缝里的呜呜声,还有席梦思里的弹簧,压抑的,沉闷的嘎嘎作响。
      朦朦胧胧,身子沉重,她想睁开双眼,可是做不到,她的背脊,分明感受到了起起伏伏的波澜,像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床上爬来爬去,最后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吹气,只觉得好冷.......
      “我有翻过身吗?”她在睡梦中问自己,可良久,得不到回答。
      这一宿,她很不安稳,园子里的红腹锦鸡刚刚打鸣,就听见外间的人起了,又听到刻意压低的说话声,轻手轻脚的走路。
      终于,有了些人气儿,她也放心大胆的睁开了眼睛,这一夜,太迷糊,迷糊到她是否睡着过都不记得。
      “鸢儿~!”她有气无力的唤了声,倒把外头的两人唬了一跳,忙都进来了。
      鸢儿探身到床头看了眼,只见萼雪满眼血丝,眼圈发青,不禁当场差点流下泪来。
      “奶奶,这是怎么了?昨儿不还好好地,怎么今儿倒像大病了一场!”鸢儿伸手捏了捏萼雪的手腕,也是一片冰凉。
      “我~”她待要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溜了个干净,只长叹了声:“唉~!跟太太说一声,就说我身子不舒服,早饭不下去吃了!”
      鸢儿,顺儿这会子早都愣住了,平日里哪见过少奶奶这般六神无主的模样,特别顺儿,此时都慌了神,赶忙着要去请张医生。
      “顺儿!不必了,不是什么大事。”萼雪喊住了她,又扭头朝鸢儿道:“去药房抓点法半夏,兑点厨房的薏米,再用米汤煮了,端一碗过来!”
      鸢儿不知道这药方,但见少奶奶说了,便叮嘱顺儿看好少奶奶,自己忙不迭的往厨房去了。
      萼雪见房里只剩下顺儿,便有气无力的道:“这会儿我还是乏的,你就在我床边守着,我再眯一会儿!”
      顺儿点了点头,又去衣柜里拿了条毛毯,给萼雪盖在了脚上。
      直到听到微微的,均匀的呼吸声,坐在床位的顺儿才稍稍放下心来,她来谭府快十年了,起初,她是在火柴厂做童工的,因与她同来的女孩牛牛在包白磷时不小心触了明火,给烧了个半死,厂长不愿意负责任,还诬陷她们操作不当导致了工厂损失,将她们赶出了厂子,牛牛伤口感染严重,最后死在圣心医院门口,她自己也饿的半死,最后多亏老家的一位婶娘托人把她送到谭府做事,本来她这样面黄肌瘦,相貌平平的小丫头是进不来的,却得感谢刘管家克扣了雇帮佣的公款,便只买能下她这样的回来充数交差。
      好在谭府的老爷太太怜悯待下,她这些年,不仅胖了些,还略略攒了些私房钱,如今调到少奶奶房里,活儿更是轻便,来来往往的既有体面,又有赏赐,说到忠心,鸢儿是从小到大相依相伴的情分使然,她则更多是感恩戴德的报答。
      “有人~!有人!”床上的少奶奶突然呓语起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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