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双喜走后,宋宥琛看着相片沉思了许久,脑子有些混乱,思绪万千,却捋不清头绪。
唐岫云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一只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毫无头绪的蹙眉模样,轻嗤了一下,道:“傻子。”
“这个世间最不可信的就是看见万物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宋宥琛朝她看过来,蓦地想起了她刚刚那句被自己打断的话。
“巫蛊秘术中,黑苗重蛊,白苗则重于医。你那个照片上的人若无意外的话就是黑苗。她呀,把蛊种在自己身上,把蛊王禁锢在一副腐朽不堪的烂皮囊里。纵然看起来保住了年轻的躯壳,内里却镇压不住蛊王而不断衰竭,原本呢,你死了,她还可以用秘法将你的寿数转移到她身上,多撑个三五年的。可惜了,你没死成,她倒遭了反噬,如今不人不鬼的,啧啧!”她可不喜欢让虫子养在自己身体里,以自身滋养蛊虫繁衍生息,想想都觉得恶心。
“她……”宋宥琛张开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
她是不是用蛊杀了自己的父母?她到底为什么要害和她无冤无仇的父母?还是,她与父亲或母亲之间有什么龃龉,让她非杀了他们不可。或者,这根本就是意外,是他想错了?
他,不知道,不知道该问什么,怎么问。
“啧,趁我今天心情颇好,想知道就问,过时不予。”她撇撇嘴,实在看不上他如今婆婆妈妈的这个劲儿。
“你怎么知道她的这些事儿?”宋宥琛随即反应过来,问道。
“我才不想知道,今儿一早,这只小虫子围着我嗡嗡嗡个没完,硬是要引着我去寻什么东西。”
“刚下楼就碰上照片上的那个女人,瞧着跟生了什么大病一样,呼吸都跟破了洞的风箱,吭哧吭哧响。上来就拿刀子朝我划拉,想要用我的血引蛊。”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一向不用血引蛊,唐小红趁机钻进了她耳朵,和唐绿绿里应外合,把她的蛊王引了出来,蛊王刚离体,她就肉眼可见地干瘪了下去,为了唤回蛊王,半个胳膊都快划烂了。啧!那小刀划得,横七竖八的,真难看了。”
唐岫云说的云淡风轻,好似根本算不上什么值得费心的事儿。
可宋宥琛莫名的,就真的是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疼。
他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头顶,手才抬起,就对上了她觑过来的凉薄眸光。心脏微缩,指尖立即顿住了,慢慢收拢放在膝盖上。
唐岫云见他手抬起又握拳放下,也就是一扫眼的事儿,没有放下心上。转过头去,继续说道:“她的蛊王是只母蛊,近期在孵化虫卵,需要补充能量,所以她呀,最近,日子怕是不大好过。”
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笑靥如花,显然心情真如她所说的颇好。
看着她的笑,宋宥琛才觉得方才虽然未遂,但是想要摸头安慰她的自己傻透了。
“报告科长,车已经准备好了。”保卫员小赵站在门口,敲了敲敞开的房门,道。
“嗯。”宋宥琛见时间不早了,站起来就要走。
“臭死了。”趴在床上的唐岫云用手掩住鼻子,嫌弃地朝他看去。
宋宥琛刚想开口问,敏锐的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劲的风袭来,身体比脑子还利索,几乎立马做出了反应,顺势转个身,完美避过突如其来的袭击。
一个从未见过的干瘦中年男人破衣烂衫的,浑身泛着青紫,眼球浑浊,眼眶却是一片猩红,吐着舌头,呵出一口白气,看向宋宥琛的目光透着病态的热切。
站在门口的小赵疲软地倒在原地,不知是死是活。
“啧!”唐岫云捂着鼻子,朝他伸出两指,嘴里念念有词,手腕翻转,两指并拢,一点一抬。
只见那凶残狠戾的男人,失心疯一般,用那双枯瘦又脏污的双手紧箍着自己的咽喉,像是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身子簌簌颤抖,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喉咙里发出极痛苦的呜咽。
干瘪青紫的皮肤裹着根根分明的肋骨,自胸腔处,皮肤下鼓起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包,正缓慢却一刻不停地往上移动。
“呕!喀~”他不可抑制地抖了抖,吐了一地污秽,一只白腻腻的大蛆赫然在其中,分外显眼。
只见它奋力蠕动着,想要回到供养它的人体容器里。
地上奄奄一息的干瘦中年莫说抬手,就是呼吸都费力的很,哪里还能动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只大蛆,朝自己一点一点地拱过来。
他眼里全是震惊和绝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体内居然藏了这么大一只蛆,瞪大了眼看着它朝自己越挪越近,近到他都可以一清二楚地看见它张开嘴时,里外三四层细细密密的锯齿状小尖牙。看得他是头皮发麻,脸上是惊恐万状,却苦于动弹不得。
当它贴着他的脸,寻找入口的时,他那生不如死的绝望眼神和死命闭着的嘴,呜呜咽咽地淌着泪,满足了唐岫云看戏的恶趣味。
‘啪啪!她打了两个响指,在一旁跃跃欲试的唐小红迫不及待地领着蚁群一拥而上。
这蛆可是好东西啊!对蛊虫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养分。
第32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