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回屋。”清官难断家务事,吴大娘嘴巴没个把门,家里还有个没结婚的姑娘,巫婆婆不愿她听到这些污糟糟的话,撩开门帘,让唐岫云赶紧进屋。
蠢乌鸦一路风驰电掣,一头撞上山涧门洞上方,脑袋都烂了。鲜血混着脑浆糊在石壁上,红红白白的,有些恶心。
不一会,山洞中传来木屐的踢踏声,带着空荡荡的回响,越来越清晰。
厚重铁门发出让人齿软的‘吱呀声,从里往外缓缓打开,裹着白布手套上窝着一只小巧的乌鸦,只见它抖落了几下,慢吞吞向上扑腾,颇为嫌弃地叼起沾在上面的几根发丝。
“乖。”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捏稳头发丝后,低声夸奖道。
小乌鸦得意得抖了抖翅膀,发出‘呀一声。
得到想要的,白手套赶紧关上铁门,脚步明显急切,一阵连贯不断的‘踢踏,在山洞内此起彼伏,不断回荡,吵杂的很。
她熟练地打开漆黑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将木制小人偶捧到祭祀台上,拿着那几根得来不易的发丝,缠绕在满布裂纹的木偶上。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再睁眼时,眼神肃穆,嘴皮快速开合,念着一长串旁人无法听懂的咒术。
随着她语速越来越快,木偶轻微晃动之后,竟‘啪的一下,立了起来。随即不停地抖动,鲜红的血液自它裂纹处不断渗出,滴落在石板上。紧接着满墙存放的瓶瓶罐罐开始自内而外的颤动,继而越来越激烈,到最后像地震一般,晃出了地动山摇的错觉。
裹在木偶身上的发丝无火自燃,一瞬间就燃烧殆尽。
白手套女人缓缓地脱下手套,像老树皮一样干瘪粗糙,血管隆起扭曲蜿蜒,说是耄耋之年老人的手也不为过。
片刻后,皱皱巴巴,沟壑分明的老树皮手,像是干裂的大地得到了甘霖雨露的滋养。肉眼可见地充盈起来,不一会的功夫,这双手就变得光滑细嫩,哪里还有方才枯瘦如柴,干瘪粗糙的半分影子。
只见她勾起红唇,轻抬起手,细细欣赏着。
‘啪嚓!——
‘啪嚓!——‘啪嚓!——
石壁上的一个陶瓷罐子好端端地掉在地上碎了。紧接着满墙的罐子像触碰了什么机关,落雨般纷纷掉落,碎了一地。
跪坐在祭祀台的女人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视线略带不舍地从手上移开,朝满是碎片的地上看去。地上一片狼藉,却没有什么异常。
正要收回视线,一道细细流光一闪而过。这不是她的蛊!女人瞬间警惕起来。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森森冷光自刀鞘而出,只待趁其不备,一击即中。
叮——
她还未动作,手指突然没了知觉,刀柄自她手心滑落。
细小的荧光悬在满地碎片的上方,幽幽晕着一层柔光。看似悠闲,却带着磅礴的威压。
不,不行!再这么下去,她必输无疑!她不能输!绝不能!
意识逐渐涣散的她,蓄力狠狠咬破了舌头,疼痛让她短暂保持清醒,用尽力气抓起身前的木偶,握住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像是遭受到了重创,不由自主抖动着,另一只手颤巍巍,抓起一旁的符篆,迎面往木偶身上一拍,沁着血液的木偶身形拓印在符篆上,随即朝那翻飞的细细荧光打去。
只见那张符篆像是一道出鞘利刃,直直朝荧光飞刺而去。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碎了一地的瓷罐碎片中,大大小小的蛊虫一跃而起,撞在符篆上,奋力撕咬。符篆上爬满了蛊虫,一息的功夫就被啃咬了个干净。
‘吱——‘嗡嗡——‘嚓嚓——
其余缓过来的蛊虫竞相发出声响,洞内不断回荡放大,各种回声此起彼伏,就像一不小心掉进了装满毒物的养蛊大缸。
“啊!!!!”女人撕心裂肺的疼痛响彻洞内。
她紧紧抓住握着木偶那只手的手腕,嘴里不断地念着咒术,就算咬破了舌头,血液自嘴角缓缓流出,也没有停下来。
仔细看去,吸附在她手心的木偶,身上细细密密的裂纹像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贪婪地吸食着她的生机。
一缕缕微光源源不断地汇集在木偶眉心,斑驳脱漆的假脸上竟出现了微笑的表情。
女人的脸色煞白,很快就面如金纸,她咬咬牙,抓起一旁的匕首贴着掌心连着皮肉一道把木偶剜落。十指连心,她疼得冷汗淋漓,颤抖着手,将木偶放进黑狗血浸泡过的漆黑木盒中。
跌坐在祭祀台上,好一会才缓过来的她,松了一口气,微风拂过她脸颊,脸颊两边的几缕发丝轻晃。
等等!哪里来的风?!
她顾不得包扎伤口,爬起来朝外跑去,冲到铁门处,严丝合缝的铁门与石壁上被凿出一个拇指大的洞。
她煞费苦心培育和掠夺回来的蛊虫全跑了,一个不剩!
气急攻心的她血气翻涌,喉咙刺痒难耐,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她捂着嘴,一口老血喷到她沟壑分明的干瘪手心。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这双丑陋干瘪的手,方才那双光滑细嫩的手仿佛是她的错觉。
这段时间的谋划全都成了泡影。
原本艳丽的容颜扭曲变形,脖颈处的青筋暴凸,就像一条一条的青色扭曲的蚯蚓附在上面,看起来非常可怖,无法遏制的怒气屏蔽了她的知觉,鲜血淋漓的拳头一下一下砸在厚重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她完全失去了理智,怒不可遏地吼叫道。
突如其来的吼叫声竟透过了小小的洞口,陡然在山林中乍现,惊飞了一群在附近栖息的鸟儿。
第35章 顺藤摸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