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荨正打算无声无息地潜入柴房,便在屋顶上,看见端坐在柴房前准备三堂会审的长孙崇巍。
看来柴房是回不去,长孙荨索性运起轻功,踮足跃到柴房后的一颗巨大老树上,盘腿靠坐在树干上休息。
可能是树枝叶比较繁茂,能挡住阵阵冷风,长孙荨迷迷糊糊地就在树干上睡了过去。
“扑通。”
长孙荨从树干上毫无防备地猛然摔到地上,她惊呼出声,龇牙咧嘴的护着自己的屁股从地上挣扎起来:“嘶,好痛!”
无意间,她的手在腰间触到一个冰凉的物体,长孙荨心中一惊,拿下来对着光一看,竟是一块月牙玉佩。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刚才睡觉的时候,有人近我身挂上来的?
想到这里,长孙荨被后背发凉。
她的武功虽然上不了台面,轻功却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来去自如的地步。
能近自己身的人,武功绝对不在她那变态师父之下。
长孙荨捏紧手中的月牙玉佩,暗想:如果是个心怀不轨的人,她现在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是谁?出来!”
长孙荨感到四周有一丝异样,她神色陡然一紧,暴喝出声。
天已经暗了下来,府内的长廊上都点上了明亮的烛火,小小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没有人出现,长孙荨不动声色地揉了一把自己摔得生疼的屁股,转身朝后望去,眼睛不停转动,打量四周的情况。
忽然,她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一个颀长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姑娘,摔得可疼?”
长孙荨脸一红,没了刚才的气势。
她把手中的玉佩摊开,放在柔和的月光下,冷声问道:“我问你,是你把玉佩挂在我的腰间的?”
那人隐藏在枝叶繁茂的树下,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是我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繁茂的树叶遮挡了那人的身影,长孙荨看不大清他的样貌。她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朝那人的方向走去,可她一向前,那人就往后退,把身影隐藏得更深。
长孙荨停住站在原地,口气轻挑:“是你的就还给你,不是嘛。”长孙荨顿了一下,眯眼看他,声音冷冽:“那就砸碎扔掉。”
那人丝毫没被长孙荨的话唬住,他浑然不在意地朝长孙荨说道:“你想扔,那就扔掉吧。”
长孙荨嗤笑一声,突然她变了脸色,飞快地运用内力,将玉佩朝旁边的墙上砸去。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过,玉佩被长孙荨砸得粉碎。
长孙荨张扬地朝男人吹了一声口哨,得意地转身朝前方走去,不再理会隐藏在树下遮遮掩掩的人。
连脸都不敢露的人,她不屑跟他纠缠。
走出那人的视线,长孙荨才将自己刚刚偷梁换柱的月牙玉佩从衣袖里掏出来,拿在手中用拇指指腹摩擦。
她又不傻,这种质地纯正光泽度饱满的暖玉,一看就是上等货色,她可以去当铺当掉换银钱,当作又一笔财富藏到自己的小财库里去。
等长孙荨走后,陆栖迟才走出树荫下,露出硬朗深邃的俊脸。
他朝被玉佩砸出轻浅印记的墙壁看了好一会,嘴角才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转身朝长孙荨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可是当年她送给他的玉佩,她怎么可能摔。
跃至屋顶,长孙荨见柴房前一片灯火通明,她泄气的蹲在屋顶暗自思索,她爹守了这么久不累吗。
“荨儿,回来了就下来吧。”
长孙荨伸出脑袋瞧了一眼坐在太师椅上不威自怒的长孙崇巍。她见长孙崇巍瞧见自己了,便不再躲。
长孙荨跃至地下,席地坐在长孙崇巍对面,大眼对小眼,父女俩相对无言。
长孙崇巍动了动坐僵的屁股,叹了口气说道:“荨儿,我知道从小将你送去长白山,对不住你,但那时你着实太调皮,惹得京城上下皆对你不满,爹爹也是无奈之举啊。”
午夜,白日的热气早已消散殆尽,长孙荨穿了件布衫,倒觉得有些许冷。
阵阵凉风吹过,长孙荨伸了伸舒展开来的腿,平淡回道:“不满的只是文人志士,爹爹位高权重,怎会没办法。”
顿了会,长孙荨又嘲讽道:“文人志士,嘁,左不过是群辩不过我,又看不起我女儿家身份的废物罢了。”
“荨儿,怎么说话的!这些文人志士现在可都是朝廷大臣!你自小不知从那里学来的歪理,不按寻常路数与郎中令杜知源等人诡辩,你现在还有理了!”
长孙荨不满父亲总是帮着外人,她愤然起身,言语激烈地质问道:“爹爹是不是从未信过我!爹爹是不是也认为我是妖!我只是灵智开得较早,又常年混迹于街市看得比不食人间烟火的文人多而已,我这也错了?”
“错了!”长孙崇巍青筋暴起,他手掌用力抓住身下的太师椅,极力在隐忍想要发怒的情绪,可没一会儿,他又放开了手,缓和了声音,柔声说道:“荨儿,爹爹老了,爹爹不想在跟朝廷上的老狐狸周旋时,还要分心来操心你的事。”
长孙崇巍招了招手,将曹德生唤上前,“曹德生,你带小姐回枫云苑歇下吧。”
“是。”曹德生领命上前,恭敬地对长孙荨道:“大小姐,长孙大人知道你要回府,早已吩咐下人将你小时住的枫云苑收拾好了,请跟奴才走吧。”
长孙荨心一软,她看向绷紧脸、不愿看她一眼的长孙崇巍。迟疑了会儿,她才跟紧曹德生去了自己的住所。
枫云苑种植了许多栀子花,每到花季整个枫云苑都会若隐若无地飘荡着一股清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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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下的男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