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席卷的热浪几乎要将纪以宁融化。
她难受的嘤咛一声,半睁开迷蒙的眼睛——
明晃晃的精致壁灯悬与头顶,雪白的墙壁……
这可不是那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的装修风格。
怎……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已经被炸死了吗?!
纪以宁勉力从床上坐起身,茫然地看着四周,电视机,茶几,沙发……
俨然是酒店套房。
可,可她明明就该死在那场爆炸中,就算侥幸活了下来,她也该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但是现在……
她低头,看着自己:白色的礼服裙子,纤细白嫩的双手,毫无疤痕伤口的身体……
这绝对不是被关进地下室,囚禁折磨了一年的纪以宁的身体!
强烈的惊骇感压过了剧烈的药效,纪以宁从床上挣扎地站起身,步伐不稳又急切地冲向房间的洗手间。
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瞪大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镜中的女孩:娇嫩白皙的面容泛着绯红,柳眉弯弯,眼眸明亮如星,眼角微翘,鼻梁小巧精致,樱唇红润。
自从自己嫁给周寒景后她就再也没看到过这样的自己了,尽管刚开始周寒景迫于自己的家庭背景被不敢动她,但是这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施加冷暴力。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都是常态,加上周寒景那个刁蛮不讲理的妈,婚后的纪以宁就这样一日一日地憔悴下去。
所以,她伸出手,抚上镜前这个满脸骄傲天真的富家千金。
她这是……重生了?
巨大的冲击让她的大脑有片刻的死机,这时,放在一旁手机响了一下。
纪以宁拿起手机,看到屏幕备注“若雅”时,冷笑了一下,她点开那头发过来的语音。
“姐姐,我已经让寒景哥上楼了,你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你放心。”
女声亲切又悦耳,要是片刻前,二十岁的纪以宁听到一定会兴奋又激动,忐忑地待在房间等着心上人到来。
但是她等到的不是心上人,而是楼下看热闹的一众宾客。她面色潮红地躺在床上,神识不清,嘴里喊着周寒景的名字。
这是纪以宁二十二岁的生日宴,也是她一生中最屈辱的一天,自此以后,纪家大小姐给自己下药勾引男人的事成为了众多豪门贵族的茶余笑料,走到哪里都有人因为这个取笑她。
联想到前世的种种屈辱,纪以宁眼底发冷,要不是林若雅在一旁挑拨唆使,说让自己先下手为强,用身体绑住周寒景,自己怎么会一时鬼迷心窍地做出这种事来?
她瞥向床头柜上喝剩下的半杯红酒,以及旁边空空如也的药粉包,懊恼地抿了抿唇,要是自己再早重生一时半刻的,该有多好。
这个时候,体内压制的药性已经让纪以宁有点无法承受了,她面色潮红,体内的热量爆棚。
但她还是踉跄着站起身,拿起随身物品就挣扎着出了房间,她要赶在林若雅带着人上来之前离开这里。
但是刚踏上走廊就听见一众人的脚步声以及林若雅轻柔的说话声:“我这就带你们去房间休息……”
纪家大小姐的生日宴,举办的十分隆重,宴请了s市所有的豪门世家,还包下了市内的顶级五星酒店,楼下用来给宾客们交谈用餐,楼上还给每一位宾客安排了房间以供休息。
纪以宁见状深吸一口气,四处逡巡希望能找到空房间让她暂时躲避一下。
交谈声与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这些人就要越过拐角看到她,这时,纪以宁看到斜后方有一间亮着灯,虚掩着门的房间,直接闪身进去,将门反锁。
做完这一切,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强撑着的身体也顺着门缓缓地滑落。
压抑过久的药力终于爆发,纪以宁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整个人仿佛置身火炉,愈加浓烈的药效将她的神智,心识焚烧殆尽,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浴室门打开,下身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大步迈向客厅,修长有力的手指端起红酒杯,喉结滚动,一饮而尽。
他随性地擦了擦短发上的水珠,转身时突然停住了,他鹰隼一般的目光紧紧锁在房门后蜷缩成一团的女人。
呵,消息还真灵通,自己才一回国,就上赶着来了。
司空见惯地收回视线,厉曜坐在沙发上,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皮质沙发,薄唇掀起嘲讽的弧度。
白费功夫。
手表的指针走了一圈又一圈,但是那边的女人还是没有动静。厉曜不耐地皱了皱眉。
今天这个还真是有耐心。
他站起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他不准备再同她耗下去。
剧烈的药性令纪以宁的大脑无法思考,喝下的半杯红酒使她的理智蒸发,额上的汗珠流进眼睛,发丝掩住她潮红的面容,身体跟没了骨头一般软。
“你的耐性还真是不错。”男人磁性又不掩嘲讽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听到声响纪以宁微睁开被汗水腌得生疼的眼睛,男人一步一步走进她的视线,从模糊不清到逐渐清晰。
面前的男人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身材高大精壮,皮肤呈现自然健康的小麦色,完美的八块腹肌,再往上便是一张凌厉冷酷的脸:五官深邃,薄唇挺鼻,轮廓俊美。第二章 相遇[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