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隔着层薄窗纱。
老道士一边抹着嘴角的鲜血,一边严密监视屋外的情况,眉心紧锁神色肃然。
“师父,你不运功疗伤么?”
肖栗直觉今晚事有蹊跷,可看着老道士嘴角那渗人的血渍,还是叫他压下了心头的疑惑。
“不急,”老道士轻声说,泛起精光的眸子在林春池和师文之间骨碌碌转着,越看表情越凝重。
看着看着竟在胸前画起了十字,嘴里念叨着,“造孽啊,夭寿啊,老天爷啊...”
“你这样...”肖栗忍无可忍,“太上老君不会怪罪你么?”
老道士这才发觉自己在干嘛,慌忙换了个道家的手印,又是一通令人寒毛直立的低语。
转头便是一副横眉冷对的刻薄模样,指着肖栗的手骂道:“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情绪波动,不要和人接触,你是脑子进浆糊了么?!”
老道手指方向,肖栗的手破开皮,露出节节粗大的白骨,仿佛那皮紧裹着骨头,全然没有一丝肉般。
肖栗脸色微僵,低下头不言语,单是拉下衣袖遮盖住自己奇诡的手。
“以前在村子里你老和那王婶家的小姑娘来往,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是以前么?”
老道士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少年的脑门上。
“这是在外头,池大藏龙的道理你明不明白,你看看我们才出门几天,又是归藏刀主,又是识种意种,还有那人不...”
说到此处,老道戛然而止。
良久,他阖上双眼,长叹一声,“这个地方,我就不该来。”
恰逢此时林春池推门而入。
老道士浑身一哆嗦,顷刻间变了脸,笑吟吟地往地上一坐,“小师妹!”
喊得极为利落。
“...”林春池憋了半天,也没将师兄二字说出口,只是寻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下,“道长伤势可有什么为难处,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不为难,不为难。”
老道士没心没肺地摆手,“玄师除非死在鬼物手下,否则还有什么为难的。”
林春池但笑不语,目光透过窗纱看向院中的师文,眼下小楼断电,外头月光清明,倒是看得真切。
“方才见您...”林春池说了前半句,视线便已移到老道身上,眸间带笑,“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道士哈哈一笑,正欲开口。
“师姐可是有什么问题?”
林春池直直地问出来,倒是叫老道士怔愣了一瞬。
旋即便恢复如常,老道士将长袖一摆。
“小友乃是归藏刀主,能入我师门乃是大幸,老道不过是太高兴了。”
驴唇不对马嘴。
林春池收敛笑意,并不打算做弥勒佛架势,反倒是言语间愈发咄咄。
“尊师不也有神器阴阳蛊么,与上一代归藏刀主、黄泉灯主皆有联系,道长耳濡目染,又何来的太高兴一说?”
老道僵住,连肖栗也看过来。
半晌老道挤出一抹笑,“小文都与你说了?当真是...信你啊。”
林春池没说话。
“此事,便这般定下来吧,小友也莫要多问了,”老道士闭上眼睛,做出不想交谈的模样,“小文命苦,还望小友多加照拂。”
“自然。”
林春池自知再问不出什么。
当晚,林春池将阴阳蛊碎片交给师文,便抱着吃成球的鱼嘤嘤潜回酒店,已是后半夜,酒店内冷清许多,是以她很顺利地上到四楼。
不成想4114门口却站着个男人。
一身造价不菲的白西装裹满了泥浆,领口胡乱扯着,领带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将鸡窝似的脑袋顶在墙上,仿佛被阴郁笼罩起来。
是汪霁。
手里还死死攥着把破旧的长刀,刻满繁杂花纹的刀鞘缝隙间尽是油黑污渍,刀柄上还挂着个不伦不类的GPS定位器。
阴阳刀,模样相仿,唯有刀身的符纹不同。是以林春池一看那刀便气不打一处来。
多少玄师梦寐以求的神器,这些年在他手里就没过上好日子。
林春池放轻脚步,想溜进房门,却不想汪霁像是在身后长了眼睛般准时开嗓:
“林春池。”
“有事?”
林春池很郁闷,现在这酒店四楼住进了好多预料之外的人,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修罗场的味道,让她头疼。
“你说我这一辈子...”汪霁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他声音哽咽,“是不是一事无成?”
“你哭什么?”
林春池抱着刀向后退了一步,十分警惕。
“事业事业不行,整天被粉丝劝转行模特圈,说我只要不张嘴不做表情就行,”汪霁拿出生无可恋的样子。
“但你有自知之明。”
林春池理智夸赞。
“本事本事不行,练了十七年的刀还是一块废铁,以前我们两个都是废柴的时候,多开心啊,现在你却悄悄变强了...”
“你是不是篡改自己记忆了?”
林春池依旧不理解。
这种感动自我的记忆真的可以凭空捏造出来么?
“爱情爱情...呜...”
汪霁简直要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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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拿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