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
上珊千满身是血的从地窖走出来。
一出来就看见静静站在地灯前的女人。
许是月色融融,女人一席素衣垂着眸子,头发尽数盘在脑后,瞧不出多大年纪。
闻声她抬起头,眉眼便带上笑意,几条清晰的皱纹倒是让她多了些沉淀在时光里的温柔力量。
上珊千满身血气,没什么好气地瞥了女人一眼,缓缓将血淋淋的指虎解下,似笑非笑地打了个招呼。
“蔡管家,有事?”
女人正是林宅四十几号佣人的管理者,蔡?人。
她好脾气地颔首,言语温和。
“先生有安排。”
上珊千见她这幅软绵绵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不打算与她说话,抬脚便走。
蔡?人并不阻止,只是跟在她后面。
“先生让你去看着点阿彩那丫头。”
上珊千呼了一口气。
“看着,还是杀了,说清楚。”
“看着,先生很喜欢阿彩,也很信任。”
上珊千停下来,细长眸子里满是针尖般的试探,奈何蔡?人就像是感觉不到一般,依旧柔和地看着她。
“老爹都快被我们给折磨死了,林成国现在让我去看着阿彩?”
上珊千嗤笑。
“他不像是那么蠢的人。”
“先生自有分寸。”
蔡?人完美地扮演着传话筒的角色,多余的一丝一毫都不透露。
“老狐狸,小心给自己玩进去。”
上珊千转头便走,几步之后声音遥遥传来。
“她那边...”
“先生说请你放心。”
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望着上珊千离去的背影,蔡?人转身来到地窖门口,幽冷的风从敞开的洞口涌出来,夹杂着男人撕心裂肺地哀嚎。
蔡?人微微一笑。
将地窖铁门合上,锁好。
直至从外面听不见一点动静,方才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离开。
今晚的松停歌舞厅,迎来了一年来最火爆的客流量,一楼大厅只在前排摆了几张桌子,其余地方全部换成了高脚的小木几,寻常客人今天来也只能站着欣赏曲目了。
二楼近三十个临栏包房全部点起了灯。
华贵非常的水晶灯从数米高的吊顶垂下来,橘色光影被分割成零散瑰丽的星芒,映射在深红地毯上,也从富豪贵女精美的衣料上流转而去。
玻璃杯碰撞。
人欲横流,纸醉金迷。
“段二少!可是好久不见,最近哪里发财?”
身着西装的少年扯住东张西望的段二少,两人对视间,流转着男人间心照不宣的小心思。
“李兄还是别取笑我了,还不是吃家里的老底?”段二少身长玉立,脸颊上仍有些许稚嫩,却并不叫人觉得突兀,反倒是少年风流羡煞旁人。
李兄笑着拍拍他肩膀。
此人所言非虚,谁人不知段二少整日闲散,说好听些是风雅情趣,难听些便是招猫逗狗玩世不恭。
但段家有这个底气。
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今晚六位金叶齐登台,我都已经可以想象待会儿这屁大的台子上,是怎样的风光了!”
旋即,李兄左右看看,凑到段二少耳边低语,“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松停为何这么大阵仗?”
段二少抿了口杯中酒,细长高脚杯晃悠两圈,笑着说,“今晚当然有大人物会来,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
李兄还欲往下问,不料周围灯光骤然暗下来。
演出要开始了。
六位金叶,说得便是歌舞厅的六个活招牌。城中贵女常以花卉自比,是以好事之人便将松停歌舞厅的六个歌女降下一级。
饶是如此,城中仍有不少贵女对此称呼嗤之以鼻。
但今晚的气氛有些不同。
以往每晚只有一位金叶驻台,气氛也要比今天更热烈些。
乃是有心之人知晓二楼定是有身份显赫的人物,言行收敛不少,加之那位最近‘春也被安排压轴,不少人翘首以待,前头的演出便少了几分滋味儿。
二楼视野最开阔的中间位置,偌大的包房内只有两个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甜气息,并不刺鼻,反倒是有种别样的诱惑力。
一席白色燕尾服的男人双手抄在兜里,优哉游哉地站在栏杆前,房内只点了一盏壁灯,不妨碍视线,但楼下却看不真切。
男人面若刀削眉眼深邃,线条隆起的肌肉隐在衣物下,似一座喷薄预发的火山山脊,他装作不在意地向后偏了偏头。
身后的大红色沙发上,身材细长的公子哥似乎是有些无聊,不理会耳畔传来的阵阵喝彩,专心看着杯中摇晃的酒。
公子哥头上歪歪扭扭地戴了顶礼帽,剪裁得体的黑西装为他过于清瘦的身子披上一层锋利的颜色,袖扣晶莹,五指素白。
“松停,你不过来看看?”
男人低声问。
“没什么可看的。”
身着男装的赵松停有点疲惫地倚在沙发靠背上,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咽下一口酒,喉咙滑动,独属于女子的纤弱精致一览无余。
男人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就转过头去,“新来的那个歌女上台了...是漂亮。”
赵松停似是笑了下,附身又倒了满满一杯酒,烈酒入喉她眉头都不皱一下。
当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她定住。
“那些以为会永远的昨天,剩相册忘记烧掉的照片,像口袋里被洗破的门票,时间,搅碎一切...”
&n
第 130 章 美人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