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祁酒酒作战的风格不像师文那般简单粗暴大开大合,亦不像是林春池面面俱到密不透风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许是用惯了长枪,出手格外飘逸,举止间颇有几分游龙入海的灵动,进退腾挪轻松自在。找准敌人露出破绽的机会,悍然出手,一击毙命。
毙了...那个男鬼的命,独留下被打掉门牙的翁岚和那畸形婴孩瑟缩在一块。
祁酒酒从兜里掏出个长纸条。
幸好林春池在认出刘癞子后预料到自己可能没时间去找这些鬼物,便留下了名单。
“张曼?”
女鬼没反应。
“许静怡?”
依然不动。
三十多个名字,祁酒酒将所有女性名字念了个遍都不是,尔后她将目光移到另一排。
盯着翁岚,试探性地说:
“李德壮?”
女鬼眼睛一亮。
祁酒酒:“...”
林春池把所有的细节都想到了。
冷风猎猎,怀才不遇的才女酒醉后登上天台,感叹命运不公壮志未酬,借着酒意当然便可以短暂地忘却赵松停的骇人之处,随后与之推心置腹地攀谈一番。
不指望赵松停彻底放下戒心,好歹能留下个‘有用的好印象,叫赵松停知道,她不是个只会唱歌的花瓶,日后再有什么难解的事情,能在脑海中想起她。
便算是成了。
酒壮人胆,酒后吐真言,只需要一瓶酒便可以将许多事情给合理化。
赵松停果然来了。
底下那么多客人,自然不全是鬼物,若是叫她在今夜从天台跳下去,影不影响的不好说,至少会给众宾客添堵。
所以赵松停不得不来。
“你们下去吧。”
赵松停吩咐道。
林春池背对着她,站在天台的围墙上,冻得通红的手拎着瓶喝了大半的酒,一身素白长裙在风中摇摇晃晃。
长发散落,叫人疑心是不是见着了云上的谪仙,下一刻便会乘风而去。
赵松停倚在门板上,她今晚也喝了不少,风一吹酒劲上来眼前的素白长裙更是飘飘欲仙,与那日歌舞厅上艳光四射的歌伎春也大不相同。
掏出支烟,赵松停也不说话,就看着。
林春池听见打火机的声音,缓缓侧过头来,露出殷红的嘴唇和鼻尖,慢悠悠地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春夜小姐该是醉得不轻。”
赵松停含着烟嘴,声音含糊。
林春池似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弥漫着水雾的眼睛微微眯着,再也不见一丝胆怯,愈发肆意地笑起来。
赵松停的头靠在门上,微仰着看她。
若说那一袭素白长裙是天地间最干净最纯粹的颜色,那这一张微醺的脸颊,便是皑皑银装里一抹灼眼的红。
林春池本身深邃的五官,那种极具攻击力的浓艳,在这一刻被酒意消解了不少。
雪中红梅,摄人心魄。
林春池等了半天,也不见赵松停有什么动作,就赤着脚站在那,眸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
她在欣赏,或许是欣赏人,也或许是在欣赏这个世界,但都隔着层玻璃似的,融不进来。
林春池脚下一歪,整个人突然向后倒仰去,长裙在墙头留下一道残影,人已经不见了。
感受着自由下坠的失重感,林春池阖上眸子,掩盖在长发下的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老东西,可没心情陪你挤牙膏。
你救是不救?
如果赵松停不救,那几乎可以判定这个女人对她起了杀心,那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必要,索性就逃出去再寻出路。
如果救,那就还有希望。
横竖她也不会真的摔死。
对阴动控制已有小成的林春池全身肌肉都极度放松,脸上还带着惬意的浅笑,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踏空,倒以为是在空中飞翔。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腕被拽住。
林春池睁开眼睛,看见赵松停沉沉的脸,笑得愈发欢快,“我在飞哎...”
人被拉回了天台上,赵松停连坠落的酒也一并捞了上来,安排林春池背靠围墙坐好。
“我这酒可贵着呢,春也小姐当心。”
林春池连连点头。
真是可怜,有机会带你去看看林家的地下酒窖,但凡见过些世面也不会把这糖精味儿的酒当宝贝。
准是被哄抬物价了。
“回去吧,”赵松停俯视着抱膝缩在一块的林春池,声音听不出喜怒。
林春池摇头,回去你就跑了。
“我想...吹吹风...”
醉酒后的女人,意外有些孩子气。
赵松停深吸一口气,看向远处夜幕笼罩下的松停县城,零星几点灯火,黑??的街巷游荡着数不清的饥饿鬼物,黏腻恶心的巨大肉虫似的,在每一个光照不进的角落里蠕动。
咽下灌入口腔的冷风,赵松停低下头看着林春池,看着那双盛满了阳春白雪的眸子。
她觉得林春池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巴掌大的脸上尽是期待。
犹豫片刻,赵松停坐在天台围墙上,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小酒杯,满上。
“春也小姐觉得这夜色,美么?”
林春池仰起头,明润的眸中尽是柔软,紧紧盯着赵松停杯中那琥珀色的液体,在赵宅辉煌的灯光中映射出瑰丽的颜色。
“美,当然很美。”
林春池喃喃。
投一颗炸弹毁掉的时候,应该更美。
第 135 章 变得更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