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筒千里镜中,对岸的清军偏师大营气象森严,一片肃杀。而燕子矶的郑家水师,却水寨萧条,了无生气。
两军相对高下立判,不可同日而语也。
南明小朝廷建立一年了,可是长江防务竟是形同虚设!
“清歌漏船之中,痛饮焚屋之下。不亡何待啊。”
南明小朝廷文恬武嬉,丧心病狂,要是这样都能挡住清军,那简直是没天理。
朱君壁见此,忍不住生出一种冲动。他恨不得立刻带着弟妹逃出南京,逃到南洋去。
“殿下,前兵科给事中陈子龙,生员夏完淳,监生郑森三位先生,已经到了仙人台。”
一个临时帮办军务的锦衣校尉来到北崮山禀报。
今日,这位新官上任的皇叔大将军,竟然一口气征辟了十八个人,全部是在野之人,其中甚至还有一个乞丐。
这位爷的做派,当真与众不同哩。
可是这名叫张锐的校尉也看到了,眼下正因为嘉定王,朝廷一夜之间就有了一点振作的样子。
于是,对这位声名鹊起却口碑极差的幸进宗室,张校尉也就格外的恭敬了一点。
他的手离开了绣春刀的刀柄,作揖行礼的动作,带了些肃重的模样。
其他不说,这位爷虽然是幸进,而且实在太过年轻,可身上带着一种虎气和锐气,这总是不差的。
相比朝中那些个暮色沉沉,老气横秋的相公阁老,起码这位的做派提人心气。
“殿下…”张锐看着望江沉思的朱君壁,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他们来的这么快,应该本就在南京城。”朱君壁道,“走,去会会他们。”
可是朱君壁还没有下山,就见三人从山下联袂而来。
一个中年,一个青年,一个少年。
三人都是青衣落落,一身?衫。中年戴唐巾,青年和少年戴方巾。
朱君壁没见过夏完淳,陈子龙,郑森(郑成功),但他肯定就是三人。
朱君壁干脆不再下山,而是寻了一个青石凳,整理一下皇帝所赐的道袍,静忠冠(云巾),脱下镶履,然而正襟危坐。
这就是静候贤才的礼节了。
而山下三人,一边爬山一边议论。
“嘉定王少年心性,乍然幸进,必然胡来,他若不好生折腾一番,岂肯干休。”
当先那位气度闲雅的中年士子说道。
“嗯,且由他罢。”
语气之中,带着一种无奈的宽容。对即将要见的那位“幸进奸王”虽无恶意,可也殊无敬意。
对于皇叔参政,像满清那样宗王统兵,他倒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固执己见。
反正嘉定王也是太祖后裔,还是大明最为正统的懿文太子(朱标)一系。大位子,本就该朱标子孙来坐。
就算最后这位嘉定王抢了大位,那也不过是神器重新回到朱标一系,如同南宋皇位又回到宋太祖子孙手中一般。
算的什么大事?
反正都姓朱,还是大明。
他担心的是,亡天下!
他不相信嘉定王能守住南京,他怕嘉定王少不更事,拿国事当儿戏。
所以,他今天应募而来,主要就是看看,嘉定王到底要怎么做!
这个中年士人,当然就是名满江南的陈子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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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