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热气从滚烫的地面忽悠而上,平日里聒噪不停的知了也偃旗息鼓,偶有行人也是挂着汗珠,匆匆擦着汗,靠着树荫快步离去。
只是c市一带多水汽,比寻常地方凉爽许多,加上暑期,许多人带着家人前来度假,本该人烟稀少的时候,倒显得比平时更加热闹起来。
约莫八点,早已有一群人簇拥着围在那里,只是没有晨练,瞧着也不像是摆龙门阵,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日头上升,不一会儿,一个二十上下的俊秀青年,熟门熟路的摸到队首,从身上掏出打印好的收款码,搁在了石桌上。
“老样子,一人一卦,穷人分文不取,富人没有上限,二者之间随心!”
随着他说完这句话,原本乱哄哄一团的人一下子挤在一起。
“快点快点,我这次一定要排到纪大师的卦!”
有人想借着脸熟混进来插队,却被往日里友善的邻里挤到一边:“去去去,后边排队!”
“是啊!我上次排了一天,腿都站酸了才排上!”后面一个络腮胡的糙汉大喊,“不过是真灵啊!家里丢了一头耕地的老黄牛,这纪大师,嘿,就掐了几下指头,就算出来牛跑哪儿了!”
“哎呦,我家也是!上次……”
后面的人唠着嗑,而排在前头的人已然开始了。
“纪大师,我,我想让您替小儿算算,这次高考能不能录个好学校啊?”问话的人大约四十上下,一身朴素的布衣,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
“大婶放心,您与丈夫恩爱和睦,加之儿子努力勤奋,一家苦尽甘来,所求皆所得。”声音如同深谷溪泉叮咚,青年抬头。
白皙的皮肤晃眼,眉清目秀,笑时一双眸子犹如两弯新月,清爽之气扑面,驱散了周围的闷热。
他仔细看了眼面前大婶的面相。
那妇人一听,顿时热泪盈眶。
她丈夫两天前跌断了腿,儿子又在考试,她又要跑上跑下照顾丈夫,又要瞒住儿子、不让他分心……整个人心力交瘁。
这纪大师真是灵啊,只一句话就说出了她和家庭面临的困境。
听到这话,她顿时放下心来,笑着擦了擦眼泪,爽快地扫了码。
“大师大师到我了,我家里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之后有没有灾祸什么的?”一个中年人忙不迭坐下问。
纪宁笑了笑:“叔,您家里好得很,多做善事一生无忧,这卦,不必算了。”
那人虽然被拒绝,却像是比算出的人更高兴,连连告谢,嘴角都咧开,手背在身后晃悠着走了。
“陈夫人,您又来了?”纪宁抬眼见到一个熟人,“您怀着身孕,应该多休息,减少走动。”
这陈夫人平日里救助孤寡,帮扶乞儿,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心肠。
碍于家里丈夫做生意,时常来排队算卦求个安稳,但从不借着钱权压人,和善的很,几回下去,纪宁倒也颇为眼熟。
只是这次距离她上次来,大概过了两个月,众人也好奇呢,一听纪大师说她怀孕了,再一看李夫人脸上洋溢的幸福,这都了然了。
“纪大师,我、我,我想问……”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身子靠在身旁保养的不错的中年男人怀里,看样子这人就是陈夫人的丈夫、陈怀安,“算了,我还是先付卦费……”
纪宁心知她要算什么,只是……他摇了摇头。
“陈夫人此卦不收费,”他看向看似恩爱的两人,“您确定要算吗?”
陈夫人一听,白了脸。
纪宁算卦不收费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卜算之人有性命堪忧的大劫……
她也曾目睹过一人不听劝,硬要次日上山,一意孤行,结果暴雨滑坡……仅尸骨就找了一周。
“算、那更要算!”陈夫人更坚定了,只要好好听大师的话,可是能逃过大劫啊!
“陈夫人和这个孩子,无缘。”
陈夫人听了这话,摇摇欲坠,几欲站立不住,身旁男人上前一步,怒目责怪。
“你这神棍说什么呢?!我和夫人盼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怎么会没有缘分?”
纪宁平淡直视着他,反问:“陈先生自然和孩子有缘,您不是早就已经儿女双全了吗?”
那人一听,甚至大步上前想揪起眼前人的衣领好好教训,只是气势弱了下来,有几分色厉内荏。
“你胡说什么?死骗子?!”
“我有没有胡说陈先生比我清楚,您的秘书今年年初不是刚给您添了一对龙凤胎吗?”纪宁都要被逗乐了,他已经好久没听见人喊他骗子了。
急眉瞪眼,纪宁不用细看就知道这男人被戳到痛处,开始跳脚。
他是纪宁,却也不是纪宁。
上辈子他是孤儿,一直自力更生,后来莫名其妙挨了一闷棍,醒来就发现自己重生在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道观小傻子身上,前世的记忆也逐渐模糊,几乎记不清晰。
不过还好,这辈子他虽然也无父无母,但却不是一个人。
想到自家那很有可能还瘫在床上打游戏的师父,纪宁有些头痛的扶额。
他还有个不靠谱的师父。
说是师父,也不教他别的,这些年在山上,天天把他困在那个小道观里,画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咒阵法,早起睡前念咒诵经。
在人看来,确
看风水(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