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你醒一醒啊，我是温雎尔，我是尔尔。”顾林让她试着叫醒齐妙，温雎尔想握住她的手，但是她双手插着滞留针，无处下手。
连着叫了好多声，齐妙青色的眼皮抖啊抖的，颤颤巍巍的掀开了一条缝。
“妙妙你醒了？你别怕，你已经做了手术，没事了，姐妹儿在医院有人。”温雎尔攥着齐妙的手指间，颇有些喜极而泣的激动。
身后的顾林听她说医院有人，口罩下的嘴角抽搐好几下，顾奶奶有千般错，只有一句话说得对，他的这个大嫂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过倒是和他少年老成的大哥很般配。
齐妙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或者是带着氧气面罩听不见，温雎尔回头看顾林，顾林走过去轻轻揭开氧气面罩。齐妙刚送进来的时候失去了自主呼吸的能力，他们才给她上的氧气。
“尔尔……齐砂……帮帮我。”齐妙拼尽全力说出这几个残破不全的词语，眼泪从勉强睁开的眼缝中成串的躺下来，咕噜噜洇在枕头上。
“我懂，你放心，我会安排人去看他的。”温雎尔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发现齐妙眼睛又闭上了，头栽歪到一边，以为她死了，吓得赶紧叫顾林。
顾林检查一下重新给她戴上了氧气，说只是太虚弱，睡着了，温雎尔才放心出去。
谢晏清没有勇气进去看齐妙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但是看见温雎尔出来还是立刻迎了过去。温雎尔知道他的为难之处，但是不能理解，也不想搭理他，径直路过他去找顾于。
“妙妙的弟弟在江城医院，病情严重，有没有什么办法托人去照顾一下？”
顾于看了一眼他的好兄弟，这件事确实为难。他帮哪一边似乎都不太对。
“我去吧，公司这次出的问题需要有人过去交接，我去想办法。”谢晏清的语气很肯定。
顾于看看谢晏清想说你家里怎么交代，但是想想恐怕谢晏清和家里已经是较上劲了，谁也别想管得了谁。
医院里不需要有陪护的家属，三个人在医院里告别，顾于和温雎尔回市里的公寓，张彦信已经安排人给他们采购了丰富的生活物资。谢晏清回公司加班，准备第二天出发去江城。
温雎尔把一楼的客房整理干净，齐妙出院总不能让她回去学校宿舍吧，没死在手术台上，恐怕也会因为术后失调死在宿舍里的。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家里的气氛有点沉闷。从客房出来顾于正在厨房下面，她们俩折腾了一晚上加上一上午，都没有好好吃顿饭。
温雎尔站在客房门口看着在厨房熟练切菜、下面、开罐头。从他们结婚以来，顾于一直都在照顾她的方方面面，上到精神食粮，下到吃穿住行。除了满足他们之间的夜间生活，她没有需要操心的任何地方。平心而论，顾于做到了一个丈夫应该做到的一切，甚至超过了优秀的合格线，顾于把他拥有的一切东西都毫无保留的和她共享，金钱、地位、爱情和信任。
和她去世的爸爸和她总找麻烦的妈妈之间的婚姻比，她很满足。顾于给她的爱，让她精神饱满的不需要羡慕任何人。
悄悄地走到他身后，环住顾于的腰身，脸贴着他的脊背，感受到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鼓动。
“收拾好了？齐妙还有几天才会出院，你不用这么着急？”顾于盖上锅盖，握着她的手转过身来抱着她。
这是顾于最让温雎尔感动的地方，他从不让温雎尔的回应落在地上，哪怕你和他说废话，他都会问哦？是么？然后呢？来回应你。你靠近他一步，他会向你走近两步甚至更多，就像……就像相声里的捧哏，绝对不让逗哏的话落在地上。
“你怎么知道我是收拾出来给妙妙住？”温雎尔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睛像星星一样，崇拜的、感动的眨啊眨。
“因为我是你老公啊。”顾于啵啵啵在她唇上亲吻几下。
“我还以为你是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那太恶心了，不符合我高大英武的形象。”
“是是是是，老公你非常的大。”
“不要白天耍流氓。”啪，屁股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巴掌，顺便被捏了捏。
“唔，好痛。”
“等会拉上窗帘再耍流氓。”
“讨厌。”
清汤面因为饥肠辘辘也变得格外好吃，因为昨晚都没有睡好，洗了碗，拉上窗帘也没有精力流氓，昏天黑地的补了个觉。
因为是大年夜，樊净山安排酒店的人给他俩送来了年夜饭，担心他们还没回家的于玫莉也打来电话询问他们什么情况。埋冤顾于不应该把温雎尔也带走，让她担心，换来了顾奶奶不满意的一个大白眼也顾不得了。顾谭接过电话叮嘱儿子，公司和工厂里还在加班的工人工资一定要比节假日加班的薪水还要高，一定要安抚好大家的情绪。
挂了电话，紫荆山这边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过年而变得轻松一些，因为顾老太太又不高兴了。家里难得过年这么多人，因为昨天的突发状况缺东少西。
昆山出现了很严重的煤矿事故。贺沛和顾谭英作为昆山市的高层领导班子，自然要回去主持大局，三口人吃过早饭就离开了。
三儿媳林芳华在医院加班。顾林昨晚因为急救病人手术才回家，还在楼上补觉。
顾谭敬和顾高被部队召回，高宁心作为媒体工作者，大年下的正是需要她做新闻报道的时候。
顾于和温雎尔去了公司加班。家里就剩下顾谭、于玫莉夫妇，顾谭之一家三口和顾谭信父子俩个。人数一下就少了一半。
“这团圆饭还怎么吃，一个个的都往外跑，我这把年纪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顾老太太狠狠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脸拉的老长。
“妈，过年呢，可别说不吉利的话。”顾谭拍了三下桌子，口中念叨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妈，大家都有工作，况且当下正是需要我们服务社会的时候。”顾谭信也好声好气的劝道。
“我把你们一个个拉巴大，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去服务别人了，没一个孝顺的。”顾老太太不讲理的时候，谁说什么都是错的。她信奉的人生格言就是无理走遍天下，让有理的寸步难行。
“奶奶，他们忙他们的呗，这不是还有我陪着您么？还有小林哥哥，您一直陪着顾高，都没空疼疼我们。”顾黎坐到老太太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疼你有什么用，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早晚是人家的。”
得，这下顾黎也无语了。于玫莉坐在一旁愁的都要薅头发了，原本以为过了年老太太就会回去昆山，这下看来不可能了，她们婆媳有的熬了，和黎燕对视一眼，两个人相视苦笑，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齐妙在手术后的第五天被接回顾于和温雎尔的公寓，谢晏清已经走了四天了，依然还没有齐砂的消息。因为大出血和对弟弟的担心，齐砂整个人枯萎干瘪的像个萝卜干，丝毫不见当初校花之争的风采。
尽管对于她和谢晏清之间发生的事情很好奇，但是温雎尔没有打探，这段时间公寓里大部分时间只有他们两个人，顾于在原本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十几家顾氏旗下的工厂车间，住进完成急需交货的订单，已经有很多天吃住都在工厂里。
临走前，顾于就得到了消息，给温雎尔安排了保姆阿姨，照顾她和齐妙的衣食住行。
温雎尔每天除了担心加班的顾于，就剩下开导精神颓废的闺蜜了。
初十一大早，温雎尔和孙阿姨在厨房研究今天给齐妙做什么补汤的时候，接到了远在江城的谢晏清的电话。
第12章 不平安的大年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