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火锅店大厅四五桌满座来宾,我这头一回露脸的苗淼名义上的“男友”说不害羞不慌张那是假的,我望着一群人看向我的神情,已然呆木的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怎么都觉得不适应。
苗淼父母跟我打招呼半天,我慌得还在心里犹豫着应该称呼他们“伯父伯母”还是“叔叔阿姨”更妥些?
许阿姨见我紧张,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笑得合不拢嘴问苗淼父母:“怎么样,这个未来女婿还满意不?”
我和苗淼别说八字没有一撇,连男女朋友都不是,顶多算是警民关系,今天存在的作用就是充当倒霉的催婚挡箭牌。
所以许阿姨左一句未来姑爷,又一句未来姑爷,把我叫得挺不好意思的,我的脸滚烫,从额头红到脚底板,真恨不得学鸵鸟把头埋起来。
“我对淼儿找对象就两点要求:一是男的,二......只要是正常人我就阿弥陀佛了!”
“哈哈哈哈~~~淼儿她娘,不能这样拿未来姑爷开涮!”苗淼母亲一张口,在场的众人就忍俊不禁起来,大厅顿时内爆发出哄笑声。
“妈啊......不要口无遮拦行不行,你这么大嘴巴,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苗淼气得跺脚,嫌母亲话多还不注场合,为在一旁兀自尴尬的我开脱。
苗母的口无遮拦也引得苗父眉头一皱:“说什么呢?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看给咱未来姑爷羞成什么样了?”
我就纳闷了,对我的各种情况没有实地了解,我咋就成了苗淼父母口中的未来姑爷了?
他们挑女婿都是这么随便的?
不得不说北方人天性豁达洒脱,当我成为四五桌人议论的话题时,被他们各种奇葩问题问得是面红耳赤,其中调侃者有之,查户口者有之......似乎这些人来时就有明确分过工。
许阿姨安排好店内员工上好锅底和烫菜后,我被一群热情的不知该怎么称呼的人簇拥到圆桌中心位置,而苗淼就坐在我旁边。
我所落座的大圆桌坐了10个人,每人面前一个自涮小火锅,圆桌中心是转盘,上面堆满了各类烫菜,每份烫菜都很足,以为几天到场的都是自家人,许阿姨那叫一个热情。
苗淼的父母坐在她身旁,我的旁边除了苗淼,还坐了一名穿着红色羽绒袄的中年女人,红袄中年女人的隔壁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有些秃头,戴着一副厚如酒瓶底的高度数眼镜,手里捧着a4纸打印装订的材料。
我好奇地瞅了一眼,远远看到纸张上面非打印字体,全是手写字迹。
这个人之所以与苗淼其他亲戚们与众不同,是因为这个人从始至终没有和在场的任何人打招呼,大家仿佛也很有默契地不打扰他,而他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阅读和思考中,不与人搭讪,仿佛就是这场饭桌上可有可无的人。
但是,从苗淼父母亲自给他斟茶倒水的态度,和周围人尊敬的眼神来判断,他似乎又不是那种势利眼所能蔑视忽略的那类人。
我虽然看人不准,但一个人身上所散发的书匠气息还是能明显感受到的,我低头凑到苗淼耳畔,好奇地问了一句:“红袄旁边戴眼镜的那个叔叔......怎么称呼?”
苗淼随眼一瞟,当即回我:“那是我小姨夫,穿红袄的是我小姨!”
苗淼说了等于没说,那是他的小姨和姨夫,我怎么称呼?
得,等于没说,我总不能和苗淼同样称呼他为小姨和小姨夫吧?
我心想着到时真若聊起来,就凑合着喊叔叔阿姨吧。
“看气质,像老师。”我小声猜测着,声音压得很低,没想到还是被穿红袄的中年女人听到了。
“你眼力劲还真不错。”说着,红袄女人戏言道:“我家老王说白了就是园丁,只是修剪的树大些!”
我猜也应是高等学府的老师,我和苗淼同时咧嘴一笑,这比喻倒是挺有趣的,我笑着问:“那具体教哪一类学科?”
见自己丈夫始终不答话,红袄女人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哎哎哎,隔壁老王,人家淼儿对象问你教啥学科?”
一直沉浸在手里材料的中年男人抬眼看了我一眼,眼镜垂落在鼻梁上,翻眼珠子的模样与很多老小区晒太阳看报纸的退休老大爷状态不无区别。
“汉语言学。”回答得不冷不淡,表情也不冷不热。
我轻了“哦”一声,不禁回想起大学选修古汉语文学时,自己为了修学分,帮文学院教授校正古汉语字典的经历。
红袄女人觉得自己的老公很无趣,担心这副态度会令我不高兴,赶忙解释道:“他就这副德行,一天到晚抱着书啃,教了半辈子书,寒酸了半辈子,到老了还一天到晚跟个木头似的,现在弄得小孩子也一天到晚在家抱着书,视力那叫一个差,去掉眼镜跟个瞎子没区别!”
“小姨怎么不说你们家全是高材生呢!”苗淼说话时满脸的艳羡表情,劝导红衣女人道:“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小姨夫专注学术教学,一生都在为中国的教育事业奋斗,那是对咱们国家教育有重大贡献的人。”
“我说不过你......”对自己丈夫有不少牢骚话的红袄女人被苗淼的一番称赞说得翻白
第2章 隔壁老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