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狸猫终与老鼠结成死敌,日夜坚守着,在这个农家院里屋里四处搜寻着老鼠的蛛丝马迹,只要一发现敌情,就马上出击,老鼠肆虐泛滥的日子也到了尽头。
老黄和大狸猫仍是不睦,每日里不时而遇,双方皆作对峙状,四目竖立,皮毛?L开,各自发着恨声,狸猫若喵的叫一声,老黄就汪的也叫一声,只是对峙,却并未发生真正的战争,晚间也是屋里一个屋外一个各自睡去,互不咬斗,相安无事。
猫狗之间真正的和睦相处是在一个事件的生发之后。那日狸猫在屋里的某个角落里打了片刻盹儿,而院子的猫道眼里却趴着一只硕大无比的老鼠,那老鼠毛色发黄,一看就是只有些年岁的老鼠,虽显笨拙,却极其狡猾,躲在那里四下张看,贼溜溜的小眼睛不停转动,伺机通过猫道眼儿去往它要去的地场。正当此时,老黄恰巧在距离猫道眼儿不远的地方卧着,发现那只老鼠正在偷窥院子里的动静,他就匍匐前进,直至猫道眼儿近前,老鼠似乎洞察到了某种危险的降临,扎着头就穿过猫道眼儿,老黄一爪子拍过去,老鼠被拍晕了,吱吱叫唤着,稍作调整,正要再次逃窜,老黄又是一爪子,老鼠在地上打滚儿,叫唤声更加急促惨烈。老黄扑上去,两只前爪轮流交替着在逗耍半死不活的老鼠,直到老鼠四条腿在一阵抽搐抖动之后不再动弹。此时大狸猫闻声过来,却见老黄爪前躺着一只老鼠,心想:人说狗逮老鼠,多管闲事,今日果然就看见了!于是站立不动,直勾勾看看老黄,又看看那只已断了气的老鼠。老黄则把注意力从老鼠身上挪开,正在定定看着大狸猫,想:你个老东西,到哪里卖夜眼去了,老鼠在光天化日下竟然大摇大摆的跑,要不是我老黄机智勇敢,这家伙早就逃之夭夭了!我替你除了害,你不来谢我,反倒横眉立目看我,啥意思呀你?大狸猫想:你是看家护院的,谁叫你多管闲事?还拿昏花的老眼瞪我,谁怕你呀?要不是看你先入为主,老猫我早就跟你干一仗了!还不快快把战利品交还于我,难不成你能吃了那东西?大狸猫朝着老黄喵的一声,又是喵的一声。老黄也朝狸猫汪的一声,接着又一声,就一爪子把老鼠打到狸猫跟前,说:给你,不劳而获,还不谢谢我老黄?狸猫见状,有些意外,他原先以为老黄不会轻易将老鼠交给他,没想到老黄如此爽快,就友好地看了老黄一眼,又柔声柔气喵地叫了一声,然后一嘴下去,叼了老鼠就往屋里的背旮旯里去了。老黄听出了狸猫叫声里的柔软亲和,看着他叼走了那只大老鼠,直看得大狸猫消失在门洞里。
在经历了此番事件之后,老黄跟狸猫就再没发生过对峙事件,而且相处日渐和谐,有时狸猫还爬上卧睡在脚地的老黄身上,躺在上面或睡觉或戏耍,老黄也欣然接受,并不反对。
老天爷依旧热着。热着,就不知啥时候从山外飞来一群白毛长腿尖嘴的大鸟,白日里或在瓦沟河里戏水觅食,或在河岸自由散步,或在天上飞来飞去,抑或栖落在树上,还不时发出尖尖的叫唤声。到了黑里,这些白鸟就不知去向。自从飞来了这群白鸟,瓦沟河里的鱼儿就少有之前的受活光景了,长嘴鸟在河里或蹒跚而行,或驻足静立,逮着机会,那长长的尖嘴就快速地扎进水里,然后一条鱼儿就被死死钳在尖嘴上,鱼儿虽仍在做着殊死的抗争,尾巴扑棱棱上下摔着,摔出一串晶莹明亮的水珠,然依旧免不了葬身鸟腹。前些年瓦沟河里一度绝了鱼的踪迹,只因了人的不择手段的捕杀,让祖祖辈辈清水长流鱼肥草美的瓦沟河渐渐就没了鱼的影子,就连小鱼秧儿都难见。那时河水一入冬就干涸,一进秋就发水,冬春里水如丝线,夏秋日水随雨走,雨勤则水丰,雨懒则水歉。这几年随着瓦罐村人口日渐减少,树木逐年茂密,瓦沟河水一年四季才接续不断,鱼也渐多渐大。魏长庚和魏石寨舍不得糟害这些水中的精灵,常常坐在河畔静观鱼儿戏水,或是洗脚洗澡时,尽情享受鱼儿在脚上身上的亲吻。有一回,老黄自河里上岸,嘴里叼着一条鱼儿,魏长庚厉声呵斥,并作出要打的举动,老黄一个箭步跳下河岸,将那条鱼儿重又放归自然,这才得到了魏长庚一个特别嘉奖——将老黄紧搂怀里,并在老黄脸上亲了一下。后来大狸猫来到瓦罐村,也曾在河畔抓到过一条鱼儿,魏石寨看到时,馋嘴的大狸猫已经将鱼儿吞进嘴里,只有尚在甩动的小尾巴让魏石寨拿到了把柄。魏石寨狠狠打了大狸猫一巴掌,还把大狸猫弄到河边,指着河里的鱼儿,教训大狸猫如若再到河里逮鱼,必将重罚不赦。猫和狗都是极通人性的,在一奖一罚之后,老黄和大狸猫就再也没有冒犯过鱼儿。
然,这一群外来的大鸟却在肆意猎获着瓦沟河里的鱼儿,这叫魏长庚和魏石寨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是把这些大鸟撵走?还是任由大鸟在这里栖息生存,放任其啄食河里的鱼儿?为这,魏石寨和魏长庚还发生了分歧。
“我去把那些尖嘴兽全撵出咱瓦罐村,免得河里的鱼儿被害糟!”魏石寨看着那些羽毛洁白、个头不小的鸟在水里嬉戏打闹,还不时从水里叼出一条白闪闪的鱼儿,盘算着咋样设法把他们赶出去。
“世间万物,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向来是一物降一物,并不是人能干涉得了的,也许河里的鱼儿就是为这些白鸟而生,你我也不知。既然不知,那就顺其自然吧!”魏长庚捋着白胡子,长长久久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山绿水,又挪眼盯看着河里鸟与鱼的较量。
“鱼是咱瓦沟河的鱼,那些鸟却是些没家没地的光尾巴猴,说飞走就飞走了,等他们把咱瓦沟河的鱼儿糟害得差不多了,一扇翅膀就飞走了,他们可是长了勾勾嘴的,吃遍天下嘴都不软!”
“这鱼现如今在咱瓦沟河,有一天,他顺水浮走了,到了洛河黄河,也就不是咱瓦沟河里的鱼了!咱的猫狗害糟鱼,咱能管得了,天上飞的鸟儿要吃鱼,咱们可就没法子喽!鱼跟鸟和人也是一模一样儿的,各有各的活法,也各有各的死法,老天爷造的,自有他们活命的路数。”
“那咱就眼睁睁看着这些大鸟去吃咱瓦沟河里的鱼而不理不睬?”
“也是咱瓦沟河里的鱼儿太憨太瓷,不经过劫难他们就不会变得精能,如若他们学会了自我保护,见到大鸟就把身子钻进石头下或是洞里,不就免去一死了么?”
“这倒叫我想起了我在县城娃儿屋里看过的一个电视节目,说是有一个地方的鱼鬼精鬼精,见有危险,就把水上漂的树叶儿作掩护,钻在树叶儿下,躲过一个又一个劫难!”
“咱瓦沟河的鱼儿或许过些日
第52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