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斯一上班开完部务会,朱浩洋接到吴副主任的电话。一阵客套之后,转入正题:“我第二天跟县长汇报了,县长说这事倒是不难,就是县里的工资太低,安排了怕你不满意。我的意见是不如到省城给她找个工作,朱科长你不要多心啊。我们在省城有个办事处,他们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已经跟那边的办事处主任说了,他答应就在这两天给个答复。”
朱浩洋说感谢感谢,放下电话后想,这事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人家说得对啊!县城有什么工作可安排,那里的女孩子还要到大城市打工呢?让他们给自己妹妹在省城随便安排一下,岂不是让自己太掉价吗?想到这里,他又给吴副主任回了个电话,说刚才有个朋友已经给她把工作安排好了,就不用劳驾你们了,有时间来玩。
找谁来安排呢?朱浩洋从抽屉里找名片,橡皮筋扎着,共三捆。从中筛选出三个,最后定在医疗器械厂厂长武世刚身上,他们厂有一个新产品正想打入医院,朱浩洋从中穿过一次线,让他跟一家医院器材科接上了头,目前已经有了眉目。他的厂子就在市郊结合部,安排个把人不会有什么问题。
武厂长一口答应接收他妹妹,问有什么要求。朱浩洋说工资你看着给,能有住的地方最好。武厂长有点为难,说工资没问题,你妹妹也不是外人,每月工资五千另加提存,就是住宿问题有点难,我们厂子小,不敢把滩子铺大,人员都是从别的国有厂挖来的,有的技术骨干在我这兼职,当时就没有考虑住宿的事,工人下了班就回家,只有一间值班室。朱浩洋想只能这样了。
要是跟芳菲商量让妹妹住到家里来,她肯定不会同意。不如先让朱鸣住公司去,妹妹朱蕾住进来,过一段时间再想别的办法。
朱蕾的到来让芳菲吃了一惊。芳菲把朱浩洋拉进卧室,关上门,气呼呼地说:“朱浩洋,今天你给我说清楚,这个日子还过不过?”
朱浩洋心里早有思想准备,忙陪笑说:“好太太,你听我说,她也就来这里落个脚,要不了多久就到外面找地方住。”
“还过什么日子?这儿成你们朱家的旅馆了。嫁给你算我倒了八辈子霉。”芳菲呜呜地哭了。
芳菲伤心有她的道理,这些年家里不断来人,这个来看病,那个来找工作,连自己也有点烦。现在想想肯定是当初对家乡人太热情的缘故,又是领着办事,又是请到馆子吃饭。来人回去逢人便夸,浩洋这小子不错,没有忘本。朱浩洋的光荣事迹在村里一传十,十传百,来光顾的人就隔三差五地上门,有的找到单位,有的找到家中。门卫听口音便知又是朱科长家来人了,就主动说,你是找朱科长的吧。乡下来的人就更兴奋了,心想咱们村出了个大官,哨兵都认识,还给他站岗呢。朱浩洋想想全是自己惹的祸,还是对芳菲采取先奉承对方后贬低自己的战术。
“我的朋友谁不夸你贤惠啊!都说我找了个好老婆,人长得漂亮,心肠好,对我们家里人更是没说得,我不知道这辈子怎么报答你。”朱浩洋见芳菲哭得轻了些,知道见效了,接着开始贬自己:“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娶一个城市的老婆,是我祖上积德了。就我这德行,要不是你收留,我准是还躺在被爱情遗忘的角落里呢,哪会有我的宝贝儿子。”
芳菲噗滋一声笑了,在床头抽了张面巾纸揩泪水,说:“你知道就好。”
朱浩洋把这招叫“爱的创可贴”,贴上就有效。见妻子用纸楷泪,于是进一步扩大战果让她开心地再笑一把。说:“芳菲,看见你用面巾纸,我就想起我们乡下人的困惑。”
“什么困惑?”
“乡下人一直不理解城里人,你比如:乡下人吃肉了,城里人吃草了;乡下人吃糖了,城里人尿糖了;乡下人揩屁股好不容易用上白纸了,城里人却用它擦嘴了。”
芳菲笑得弯了腰,说:“你们这些乡下人,真是坏死了。”
朱浩洋说:“小妹不会在这里住多久的,过些日子她挣钱了,就叫她到外面住。”
芳菲望着朱浩洋,脸上严肃,但已经没了开始时的怒气。她说:“算我倒霉。”转身开门出去了。朱浩洋在里面听到,她跟朱蕾打招呼,心想这一关总算过了。
女人要哄,有时家里的和平是哄出来的,你如果认为这是虚假的和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小到一个单位,大至一个国家,道理都是一样的。在这个家里,表面上芳菲说了算,但在重大问题上,还是自己说了算,决心是自己的,从芳菲这个渠道传达出去。就像在单位里党委跟主官的关系一样,说起来是党委的决定,实际上是主官的意见。治家跟治天下一个道理,想到这里,朱浩洋心里升起了成就感,给
第14章 谁叫咱是老大(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