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芳菲更痛苦的是朱浩洋,他在禁闭室里已经度过了几个不眠之夜。都说一个成熟的男人要经过三次磨难,归纳起来是“三个一”:做一次牢,离一次婚,开一次刀。这三种痛苦是人生的三块砺刀石。留置无异于做牢,而做牢反而轻松了,无论几年,总有一个盼期。留置期间让你悬在那里吊着,脚够不着地,手摸不着天,无着无落的。朱浩洋想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以一个平和的心态来对待此事。他已经几天没剃胡子了,长得好长,年龄也仿佛老了几岁。他决心就这样留着,表达自己的态度,也是对这次留置的不满,直到组织给他一个清白的正确的结论,再照一张相片留着纪念,算是成熟的一个标志吧!想到这里,朱浩洋真的无所谓了,把留置当成一次休养是个不错的创意,这时,他觉得窗外的空气也是新鲜的,鸟鸣无比悦耳,两个没吃几天军粮的看守也不那么讨厌了。他想起了戴尔·卡耐基的一句名言:记住,幸福并不依赖你是谁,或你有什么,它只依赖你怎么想。现在细细地品味着他的话,如同嚼着一枚橄榄,醉醉的,回味无穷,精神和身体一同沐浴在愉快之中。
每次纪检处长的到来,如同静静的海湾来了一头鲨鱼,朱浩洋的平静被搅得稀烂。朱浩洋在心里给他起一个外号——瘦脸大鲨。纪检处长围绕那三个问题,刁钻地发问,直到他累了,觉得没有什么可问的了才退出。以往,朱浩洋总被他搞得很恼火,现在每次提审,对朱浩洋来说都有一次胜利的快感,可以推理,瘦脸大鲨有点黔驴技穷了,他没有更多的事实,他得不到新的内容,他已经走到了尽头,他考虑的应该是怎么样灰溜溜的收兵,这正是朱浩洋所希望的,自己离自由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芳菲醉在醉在虚拟世界中,被“邻家白马”忽悠得晕乎乎的。下班后,除了吃饭,其它时间都扑在手机上,与“邻家白马”热聊。
几天后,“邻家白马”主动提出见面,芳菲有点犹豫,但还是答应了。她想看看这个白马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的王子。他们约定在星期六晚上在钟鼓楼下见面,如果能彼此认出来就见面,认不出来就拉倒。为了这个即将到来的浪漫约会,芳菲这几天都激动着、兴奋着……
在别人监视之下的“休假”,总归不是休假,朱浩洋的胡须与日增长,他的心情也复杂起来,他在屋子里大叫,歇斯底里,弄得两个小兵不知怎么办?
小兵说,科长,你挺住,没多久了,一个月都下来了,还有几天就受不了啦。
朱浩洋一把揪住兵的衣领:“告诉我,到底还有几天?”
那个兵呆住了,另一个兵上来,两人合力松开了朱浩洋的手。小兵说,我们也是听说,处长讲好像就在这几天了。
朱浩洋又用拳擂着床,大声叫:“瘦脸鲨鱼,快放我出去!”……
果然好几天没有露面的纪检处长出来了,同来的还有政治部主任季大林。纪检处长宣布了解除留置的命令。在查无实据的同时,也对朱浩洋提出了批评,主要是不正常交往方面的问题。
朱浩洋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道:“我抗议!你们错误地把我囚禁在这里,现在没有理由还找理由来掩饰你们的错误。我保留申诉和诉讼的权力。”
季大林道:“朱浩洋,冷静点!我特地来接你回去的。”
外面是辆新的帕沙特车,黑色的,锃亮的漆面能照见人的影子。朱浩洋在车门前停住,伸头照了照镜子,故作怪状:“这不是囚车吧?”
第74章 风雨之后见彩虹(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