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村三组村民卞绪清,要骟一头水牛,找过鲁立民两次。这是他包干的范围,职责所在,能力体现,如果处理不了,既影响名声,也会留下话柄。之前,鲁立民只骟过一头黄牛,底气不足,特地去现场了解情况。那头水牯三岁多,长两米,高一米六,重量近一千斤,可谓庞然大物;再仔细瞧,丹凤眼,茶盘角,皮毛油光,膘肥肉满,难得的一头好牛!鲁立民心怵,不敢下手,只好求助黄师傅。
黄钱甲靠在床上,脸色憔悴,痛苦呻呤,仍薪尽火传,不吝指导,“你们别慌,牛大牛小手术一样,只是现在时间稍晚了点,要是春未夏初骟牛最好,还等大半年行不行?”
卞绪清听说要继续等,更加愁眉皱脸,叫苦连天,“老师傅,等不及了,我那畜牲正发情,整天寻畔滋事,从南堤奔到北堤,见了牯牛就斗,见了母牛就亲,有的牛绳被绊断,有的牛鼻被拉缺。那帮狗日的三五成群,为非作歹,稻田踩得一巴糟,禾苗地成了畜牧场,人家追着我骂娘、索赔,已经伤害了一位老人,再等下去哪管得住?”
黄钱甲听完描述,只好改变主意,“按道理要过一向子才好,既然这样疯狂,迟不如早,骟了它!你们做好充分准备,找几根粗麻绳,多安排几个得力的男子汉,就在你屋前动手。再大的牛放倒了一样,立民你别怯场,明天早晨七点钟,我骑摩托车去现场指导。”
第二天六点多,红彤彤的太阳,新生儿一般跃出地平线,给人欣欣向荣,爽心豁目的感觉。四名青年汉子粗布旧衫,精神饱满地聚集在卞绪清屋前,摩拳擦掌。鲁立民骑着半新半旧的自行车赶到,看见那牛饿得肚子凹下去像船舱,烦燥地转来转去,不时发出“哞,哞,哞!”的叫喊声。再看场面开阔,四周打扫得干干净净,边上三根碗口粗的杨树,梅花桩一样布局,给这次骟牛创造了天然条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鲁立民佩服师傅精湛的兽医技术,佩服他对江洲子乡每家每户,了如指掌。
帮忙的端来半脸盆水,鲁立民放了些许的盐,将锋利的保险刀,锃亮的剪刀,一束细绳和一枚绣花针放了进去。妇人按吩咐,提来半塑料桶水,拿来崭新的毛巾。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七点钟黄钱甲没有来,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卞绪清窝火了,没有电话,没有手机,只好托人骑了一辆摩托车,找到黄钱甲家里——他犯急性阑尾炎,天刚亮送去了?r口医院。
晒坪场上的人面面相觑,卞绪清一家六神无主,要等黄钱甲的病好,需要多少天?这几个壮汉每人派了一包好烟,还准备了丰盛的早饭,钱都白白花了,横生枝节,真不省心!旁人出谋划策:不就是在牛卵子上划两刀嘛,过去想做太监的人,自己割都熬过来了,何况这么大一头牛,你砍它十刀也死不了!
这句话道出了所有人的想法,男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异口同声,表示正确,卞绪清点头答应。鲁立民也觉得言之有理,师傅曾经讲过,牛大牛小放倒后一样,那时不时因别人谈话打断的思维,又像被风吹动的灯光摇曳起来,“既然大家一致赞同,索性今天手术!”
第13章 鲁立民败走麦城 吴新娥亦喜亦忧[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