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明你结婚,马有才多重视,还穿着西装来的,好像新郎官是他呢。”旁边的小娟又说道。我突然觉得她真是够牙尖嘴利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个意思。
同学们又都哄笑了起来。苏明明看了看我身上的西装,然后说:“是,是,还是这个欧美乡村风格的,老牛仔那种,超前……”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磨损成这样的西装,竟然成了农场老牛仔穿的那种。
“行了行了,马有才,快来坐吧,”小颜推了苏明明一把,拍着她身边的椅子对我说道。
我发现苏明明和几个男同学的目光都闪过一丝嫉妒。
新娘子来了,跟苏明明一样,是个矮胖的、朝天鼻孔的女人,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这在益阳,还是很少见的呢,拖着地,鼻孔昂天的走来,很矜持的跟我们打了下招呼。
“琪琪,你今天可真漂亮啊……”
“这婚纱是进口来的吧,我去上海的时候,见过呢,就是这样的……”
小颜和小娟一帮子女同学已经围了上去,众星捧月一般的簇拥着这位新娘子,男同学则跟苏明明开着玩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他们,他们是整场的焦点。我坐在那里,只好不断地左右环顾。
苏明明忙不迭的逐一介绍。“你就是小颜?”新娘子打量了一眼漂亮的小颜,眼神里登时充满了敌意,转而又道:“你爸也来了吧,他可是我爸的老下属了,不会不来的。”
小颜笑了一下,同学们都讪讪的,没做声,在这个官二代面前,他们竟然还都有些拘束。
这个女人竟然也知道我,“马有才,知道,母亲嘛,文学青年……”她说道。
苏明明首先大笑了起来。
如果是在几年前,一个小伙子走到一个年轻姑娘的跟前,眼神忧郁、气质颓废的说一句:“其实,我是个文学青年……”
结局便是那姑娘立时两眼放光,挽起这个文学青年的胳膊,去一起幸福的谈人生去。钱晓华想当诗人,这也是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那还是一个纯真年代。
到了现在,如果这个小伙子这样,带着一脸忧国忧民的忧郁,对姑娘说“其实,我是个文学青年,我们一起去谈人生吧……”姑娘一记大耳刮子便招呼过来,还要骂上一句:“神经病,流氓,你们全家都文学青年!”
用钱晓华的悲鸣来说,诗人已死,文学青年已经变成了一个骂人的词,意味着迂腐、呆板、还有清贫和可怜的敏感自尊。
我的尴尬很快便消失了,因为接下来的时间,几乎没有人再关注到我,女人们叽叽喳喳,说着单位、聊着逛街,各种八卦,男人们都在低调的显摆各自的牛逼。
我不想开口,也无法开口。我跟他们说我的中学有多偏僻?说怎么在搭起的土坯棚子里种植白木耳?还是跟他们交流晚上点着煤油灯、摇着蒲扇挥汗如雨的看书经验?
我坐在热闹的众人中间,孤独无比。这就是现实的生活。
苏明明走的时候,我们一起送到了门口,再度震惊无比。何小槐当初结婚,用的两辆红色桑塔纳,已经很了不起了,苏明明也是两辆,不过却是两辆锃亮的黑色小车,虽然我不认识,可是也能看出来这车的高档豪华。而前头,还有两辆巨大的开道摩托车,正在轰隆作响的蓄势待发,两个带着头盔的骑手,正撅着屁股趴在上面……
第53章 婚礼见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