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以茶代酒也醉人。谢长庆和孔阳弘两人有了共同的语言,便成了忘年交。这一长谈竟谈到了下午两点多钟,孔阳弘差点忘了要去教导处和教务处认领工作任务的事了。孔阳弘临走时谢长庆便与他约定,大年初二孔阳弘一家三口到他们维陵家中去聚会。
于是,到了大年初二,谢长庆一大早就派他那在维广化纤厂开车的女婿,开着他的面包车去孔王村把孔阳弘和他父母接到了维陵家中来。
孔阳弘一家的到来,最开心的要算谢雨的爷爷奶奶。见到老家人,眼泪往下淌。两个老人与孔连成夫妇有说不完的话。再加上老人家自以为孔家这小伙子将来是他们家谢雨的对象了,便更加亲热起来。
另一边,谢长庆夫妇和大女儿一起张罗着丰盛的饭菜,儿媳带着孩子在玩,谢雨兄妹俩加上他们的姐夫陪孔阳弘一起打扑克牌。舅子与姐夫合作打对家,谢雨和孔阳弘是一家,边打牌边说笑。好不热闹。
而在这新年头上,莫名其妙地被带到谢家来的孔连成夫妇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们云里雾里,不知道这儿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一开始与谢家两位老人家问寒问暖,他们猜测着:“是不是儿子找到了咱们家老亲戚了?”可又不像。与老人唠起家常来就没个完,老人家把几十年来的事,包括东家长西家短的几乎都要问了个遍,孔连成夫妇是陪着眼泪,陪着鼻涕,又是安慰,又是劝说的。然而接下去老人家们与他们谈起自家儿孙来,孔连成夫妇才确定两家并不是什么亲戚,即使在五百年前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口子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后来通过观察这情形,他们从那边坐在儿子对面的姑娘身上看到了问题的苗头,似乎慢慢的明白了。
这一明白过来,可了不得了,孔连成夫妇马上坐不住了。两人来到一个角落里琢磨着:
“看情形,肯定是儿子要与这谢姑娘搞对象了。”孔连成说。
“那邢岚姑娘呢?”孔阳弘母亲发愁了,“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吗?”
“而这些是明里的,暗里的还不知这坏小子有几只船呢!”孔连成骂道。
两人越想越害怕起来。心想,我们孔家人,世世代代忠良敦厚,诚实守信,可不能让儿子做出这等缺德的事来,坏了我们老孔家人的名声,否则,我们在孔王村里这老脸还往哪儿搁呀?
想到这儿,两口子突然就想要回家。可是刚一抬腿,就立马觉得不妥。在这新年头上,这也太不懂礼数了。不仅如此,他们懂得老船家人最有讲究,新年头里不能犯了老人家的禁忌,惹得他们一年都心里不舒畅。于是,便借口要放便一下,两人一起去了外面的公共厕所。
而一到了外面,孔连成夫妇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顾着急,那么大冷的天一时竟没有感觉到。孔阳弘母亲嘴里不停的唠叨着:
“这可怎么办?这算怎么回事儿?”
孔连成攥着拳头发誓:
“这个臭小子,敢做出这等缺德的事,看我回家不揍扁了他。”
“可眼下这事怎么办啊!我们今天吃了人家这顿饭,按照规矩那就是同意了这门亲事了。如果我们现在就回家,可又不合礼数。现在留又留不得,走又走不得。你说这算什么事!你得马上想个办法才行。”孔阳弘母亲愁死了,催促孔连成快拿出个主意来。
经老婆这一激,孔连成倒想到了办法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到目前为止,还都是我们的猜测,何不把儿子叫来问个明白?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如果确实是这样,可以顺便教训他一下,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那样,即使留下来吃顿饭,也不碍事的。”
于是孔连成借机把孔阳弘叫了出来。孔阳弘一听,急得直跺脚:
“你们都想到哪儿去了?这姑娘和她妈妈都是我的同事。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工作。你们看人家这样子,怎么会瞧得上我们这样的人家。你们就不要自作多情啦!”
“你个臭小子,为什么不早说呀?看把你妈愁的。”孔连成骂道。
孔连成夫妇这下放心了。随即又自嘲起来:
“刚才我们真是想多了,瞎担心,吓自己,差点儿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儿子说的对,人家住着楼房,宁江一套,维陵又有一套,全家都是国家户口,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这样子的?想想我们刚才的样子,真是可笑极了……”
可是,谢家全家人可不是这样想的。首先从孔阳弘的长相看,就连谢家最挑剔,最会瞧不起人的谢雨的哥哥,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其次是谢雨的爷爷奶奶,满口的”知根知底”,都是家乡人,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再说谢雨的爸妈,当初在中央门车站旁边的医院里第一次见到孔阳弘时,就有了这种想法了。最重要的是谢雨本人,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了孔阳弘,而且这么长时间来,她已经越陷越深了。就在学校期末考试以后,谢雨还流着眼泪告诉梁宇:
“妈妈,我爱得好累啊!”
曾在开学之初,老师们传言孔阳弘和谢雨谈恋爱了,谢雨心里喜不自胜,由衷的感谢那些传谣的人,帮了她大忙。可没两天,她听到了钱书记与她妈妈的谈话,知道了孔阳弘“要先干一番事业,暂不考虑个人问题”的想法,心凉了半截。而且孔阳弘这样一说,不仅堵住了所有能为她传话的人的嘴,也使谢雨她本人都无法亲口对孔阳弘说自己有多爱他的话。所以,谢雨变成了标准的单相思,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近在眼前,而他的心却远在天边。
梁宇明白女儿的痛苦,可自己是老牛追兔子,有劲使不上。幸好谢长庆与孔阳弘有个新年的家庭约会,她便指望着通过两家家庭的聚会,使事情有个转机。梁宇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女儿,一来是为了宽慰一下女儿的心;二来也是暗示女儿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谢雨自然明白妈妈的用意,于是这一天午饭后,她就拉着孔阳弘去赛西湖边散步。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很长很长,已经过了春节了,还没有立春。前不久刚刚下过一场雪。这场雪是孔阳弘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的大雪。十多天过去了,厚厚的积雪还没融化多少,而且天气越发的寒冷,正应证了“下雪不冷化雪冷”的
第12章 、艳阳雪化寒意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