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来一张椅子给孔阳弘坐。孔阳弘一坐下就觉得这张椅子好像不太让人放心，为了保险起见，他用双手撑住自己的大腿，上身前倾，以防不测。女孩子拿来一张小凳子，在孔阳弘面前坐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孔阳弘，说：
“不好意思。孔老师，我妈生病了，刚睡着，不能起来招呼您。”
“噢，没关系！”
孔阳弘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女孩：十二三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和裤子上都打满了补丁，端端正正的面孔上笼罩着愁苦的颜色，却显得有些与年龄不太相称的沉稳与老练。
女孩强打着笑意，礼貌地说：
“孔老师是我们普江镇上最好的老师。我们小学里的同学都这样说。我二哥也是这样说的。”女孩低下头，摇了摇，“可惜，他不是个好学生。”她又转过脸去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妈妈，仍然低着头说，“我妈妈就是被他给气的。”
女孩所说的“二哥”就是范二豁。孔阳弘曾在他的档案材料里看到过，他们还有一个大哥叫范大豁，还在部队当兵。
“你爸爸不在家吗？”孔阳弘觉得应该向大人了解有关范二豁的情况，所以，希望能赶快见到他们的爸爸。
“我爸外出已经好多天了，听说他这次开的是大货车，要去很远的地方。他和我大哥都还不知道我二哥出事了。”
“你能说说你二哥的事吗？”
“我和妈妈只知道他打伤了人，我们去派出所也没有见到我二哥本人。据说是正好碰上了‘严打，要从重从快处理他们，他就被押到大连山去了。”
“你说的‘他们是指打人的不止你二哥一人？”
“是的。听说有四五个人都被抓了。”
“都被送去劳教了？”
“是的。”
“那个被打伤的人，现在怎样？你们去看过他吗？”
“我和妈妈到医院去过，还买了些水果，结果都被他妈妈从楼上扔出去了，他妈妈还打了我几下，幸好被人拉住，只是划破了我的衣裳，没有打着人。”女孩说着就让孔阳弘看她衣服上打过新补丁的地方，然后继续说，“听医生说，如果多长时间醒不来，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你以前认识他吗？”
“不认识。只是听说他爸爸是镇上的什么干部，没人敢惹他。”女孩像是突然想起事来，腰一挺直，提高了嗓门说，“他曾经把一个女孩子关在自己家里，女孩的家长带了好多人到他家去，要烧他家房子，他才放人。后来女孩家要告他叫什么‘强奸未遂的罪，最后也可能就因为没有得逞吧，或者也没有什么证据，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就不了了之了。”
“你二哥原来就跟他有来往，还是他们本来就有过节？”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总觉得我二哥的那些朋友不太好，所以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从女孩话里孔阳弘听出了，她认为她二哥被抓去劳教完全是咎由自取，并不感到奇怪。
“你妈妈的病怎样？”孔阳弘关心的问。
“我妈妈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加上我二哥犯了事，病就加重了。”
“吃药了吗？”孔阳弘问。
“刚刚吃了。”女孩说，“本来医生要求一天吃两到三次药。可妈妈说药太贵了，只能少吃一点。孔老师不要见笑，我们家太穷了。妈妈病了这几年，家里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
“哪里的话。我能理解。”
孔阳弘临走时将自己身上仅有的五十元钱送给女孩，女孩再三推辞后才肯接受。在回校的路上，孔阳弘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第二天，孔阳弘抽出中午的时间去了一趟胡家大院找到秦克勤，请她带他去找了一下她二姐夫。
孔阳弘从秦克勤二姐夫那儿了解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八月二十六日的中午，范二豁吃过饭后，被一个朋友叫到一个建筑工地上。工地上做工的人们这个时候都回饭堂吃午饭去了。范二豁一看那儿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人，大多比自己大。其中除了几个平时跟他一起玩惯了的外，其他的他竟然一个也不认识。
闹了半天范二豁才搞明白，他不认识的那些人是一帮子的。他们是约好了到这儿来打架的，原因是范二豁的一个朋友勾搭了他们“老大”，就是被打伤还躺在医院的那个孩子的“女朋友”，今天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范二豁在一群朋友中虽然年龄最小，却是说话比较有分量的一个。于是，他就跟对方谈判，要他们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处理，如果他解决不了，再打他的朋友也不迟。可对方怎么也不听他的，说是他们“老大”的女人已经被他侮辱了，摆开架势就要动手。范二豁的那个惹事的朋友吓得躲到他后面不敢动，其他几个朋友就要上去接招。范二豁见对方人多，估计一旦打起来自己这一方肯定要吃亏，便立即制止了他们，让他们都站到自己后面去。
范二豁还是劝对方不要把事情闹大，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事情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真打起来很可能会闹出人命来的。
可对方却有人说范二豁护短，想在他们面前逞能，便有人上来照着范二豁的脸就是一个耳光。接着又上来三四个人对范二豁他们几个拳打脚踢。范二豁招架不住了，他正想逃走，突然看到一个家伙手里拿着工地上的一根粗粗的铁钎就要向他砸来，他急忙躲开，顺手抓住铁钎一抽，用力往远处扔去，不料正巧重重的砸在了对方“老大”的头上，他当场昏倒在地，头上流着血，不省人事。
这时工地负责人看到了，立即带着十几个工人赶过来拉架，并把他们全部控制住。两个工人背起受伤的孩子送往医院去。另一个人跑到工地办公棚里打电话报了警。
到了派出所，经过详细审问后，范二豁和对方几个动手的孩子全部被送交公安局去处理，其他人都被关押了一夜，第二天请
第22章 、情陷深处芳心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