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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探浣衣局[1/2页]

毒后炼成 木心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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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已是黄昏。坤宁宫里侍女太监们都忙着准备晚膳,今天皇上要来。不过,这坤宁宫中,对皇上要来用晚膳这件事最不上心的,便是我们的这位皇后了。倘若失了恩爱,便什么都没了。
      坐在餐桌前的皇上皇后两个人,默默无语的吃着饭,他们总是这样无话可说。反倒是皇上先开了口:“今日,朕与曹丞相商议了西北李云海部下叛乱的事,曹丞相在整个事件的分析中,见解独到,分析深刻,的确是朕的股肱之臣啊。”
      “西北李云海?那不是睿王的人么?皇上您该找睿王问问,找我父亲干嘛?”皇后冷冷的说。
      皇上被皇后这一问,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僵在那里。这十几年来,皇后再不像从前,一心一意的辅佐他,反而发展自己的势力,对于他已经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威胁。尤其是曹丞相,手握兵权不放,让他格外掣肘。他心里清楚皇后不再支持他的原因。内心有内疚,也有后悔。
      “您今天来,是有别的事情吧,你我夫妻多年,不妨直说。”皇后突然开门见山。
      皇上经她这么一问,更生出许多的难堪来,他清了清嗓子,说:“左不过就是件小事。蕙?宫那里,有个小丫头,叫迎曦的,说是冒犯了你,叫你发配到浣衣局去了?”
      “嗯,是。这小丫头不大懂规矩,我想帮着娴妃管教一下,怎么?这等小事,皇上也要过问?”皇后说。
      “哦,我只是随便问问。”皇上拿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不过听说,那小丫头是成宇送给娴妃的,所以,还是希望皇后能顾忌孩子的孝心。”
      “哼。”皇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臣妾知道了。明天就放那小丫头出来,省的皇上心疼!”
      “什么心疼啊,一个小丫头嘛!”皇上说,“朕知道,这么多年,你心里一直不好过,可是,过去的毕竟过去了,要紧的是以后,要紧的是江山社稷,是吧。”
      “皇上说的是。”皇后应道。对于皇上的这种言不由衷的安慰,皇后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此刻她心里正捉摸着,按照李公公的分析,娴妃是不应该来给迎曦求情的,可如今,这么快,她就让皇上来求情了,这事情到有点蹊跷。难道睿王跟娴妃联手了?她太大意了。
      一边吃饭,皇后一边在内心琢磨着:睿王一直觊觎着皇帝之位,娴妃也定然替她的儿子惦记着,然而,在这朝廷之中,除了皇上,还是曹家的势力最大,所以,睿王和娴妃联合起来先对付她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她虽然没有子嗣,但却有个养子,而且也是皇上的骨肉。难不成……他毁了我这一生,我毁了他的江山?
      皇后几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但是随即也就平静了,在她眼里,江山本没什么打紧,她才不在乎呢,但是,他在乎,这个她曾深爱如今恨入骨髓的人在乎。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吃着饭,反倒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吃过饭,皇上就又回自己的宫中了。
      皇上刚走,皇后就传了李公公。李公公得知皇上来为迎曦求情,也很觉得意外,随即皇后就让他留心睿王和娴妃的举动,得时时提防。
      这深宫之中,除了权谋,怕是再没别的了。
      迎曦这一天呆在浣衣局里,倒是挺惬意的,一整天,也没什么活干,饭菜又有小灶。如果日子天天如此,倒也不错,可她明白,这是痴心妄想而已,不过,暂且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假期,未尝不可,是不?
      这浣衣局一共就这么大个地方,也没什么可逛的,迎曦就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她注意到,在院子的一角,似乎有个房间,有人专门把皇后的衣物送到那里去洗。这也没什么,尊贵如皇后,当然要有自己专有的洗衣人了。
      迎曦突然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带着的快活粉,这快活粉本来是迎曦拿来防身的,只要皮肤沾上那么一点,立刻便会痛痒不止,如果洒在皇后的衣服上……迎曦的嘴角禁不住荡起了笑容。等着天黑再说。
      天终于黑了,等到那些洗衣的宫女们都睡了,迎曦悄悄的起身,朝那间屋子走去。到了近旁,却听见了一阵呜咽的哭声,就像昨晚她听到的一样。原来是这里的人在哭,其实,只给皇后一个人洗衣服,算是不错的差事了,总好过给太监们洗吧。
      于是迎曦透过窗户间的缝隙,往屋内望去。
      那房间内的陈设是极其简单的,一桌,一床而已,桌上放了盏豆大的油灯,昏暗欲灭,一个满脸沧桑的,满头花白头发的女子,正坐在桌前流泪,桌上放着个物件,但是灯光过于昏暗,迎曦看不清楚那是个什么物件。
      那女子正反复抚摸着那个物件,说是抚摸,或许都不准确,因为,这妇人是没有手的,她只是用她的一双残肢,来回“抚摸”着。
      迎曦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人是谁呢?怎么将她关在这里,没有手,只有一双残肢,如何给尊贵的皇后洗衣?迎曦仔细去看那女子,灯光之下,这相貌似曾相识。可是,迎曦怎么可能和这样的一个女子相识呢?
      正犹豫间,忽听得有脚步声来,迎曦一个纵身,上了屋顶,以她得轻功,这个自然不在话下。那来人正是张公公。张公公推门而入,那女子听见有人声,慌忙将那物件藏了起来,迎曦看着,仿佛是个笛子。
      张公公来到那女子跟前,说:“皇后的衣服都洗好了么?”
      那女子慌忙点头,怯怯的向后缩着,一定是平日里备受欺凌吧。张公公接着说:“我可告诉你,你要想少受些罪,就乖乖的干活,你要想让你那宝贝儿子平平安安,就不许寻短见,你可记得了?”
      那女子又慌忙点头,张公公哼了一声,拿上皇后的衣服,准备出门。那女子突然跑过去,拽住张公公的衣角,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迎曦才发现,原来,她是没有舌头的,张公公看着女子的这个样子,心里似乎很明白她的意思。慢斯条理的说:“放心吧,你儿子一切都好!”
      那女子听了张公公的话,心里似乎满足了和多,刚要再问些什么,张公公已经甩开她,出门去了,然后,便是另外的两个太监将门一关,又听见落锁的声音。那女子见状,又回到桌旁坐下,拿出那个笛子,继续呜呜咽咽的垂泪。
      迎曦心里想,这皇后可真够歹毒的,竟这样来折磨这个女子,可这女子,又是为何得罪了皇后呢?看她的惨状,事情定然是不简单了。
      衣服已经被取走,迎曦想要下手的机会,也已经错过了,只得回房躺好,但是,她的脑子里始终是那个女子的影子,这个女子当真是面熟,究竟是谁呢?迎曦觉得,自己还要再这里再呆上几天,她再慢慢的想办法吧。
      但是,让迎曦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刚用过早饭,就有人来说,迎曦可以不必呆在浣衣局,而可以回蕙?宫了。这倒让迎曦很意外,她不意外娴妃会尽快救她,她意外的是,皇后居然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直觉让她认为,绝对不是皇后消了气,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待到迎曦回到蕙?宫,娴妃看到迎曦微肿着的脸,心里生出许多愧疚来,说:“都是我不好,没有提醒你提防皇后,让你受了这许多的苦。”
      迎曦笑笑,说:“没事,只不过挨了几下板子,过几天就好了,娴妃不必难过。”
      五皇子无忧跑过来,说:“迎曦姑姑,你终于回来了,无忧很惦记你呢!”
      迎曦笑着俯下身子,对他说:“怎么,殿下的名字叫无忧么?之前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无忧说:“之前没来得及,现在也可以啊,以后你不用叫我殿下,也不用叫我五皇子了,就叫我无忧吧。”
      迎曦看了看娴妃,娴妃笑着说:“没外人的时候,自然是可以叫的,但,人前还是不能失了礼数,否则,皇后娘娘又要责罚迎曦姑姑了。”
      无忧一听,说:“好吧。皇后娘娘还是少招惹的好。迎曦姑姑,她打你了吧,看你的脸都肿了。”
      “不打紧,”迎曦说,“明天一定好。”
      刚刚进了宫几天,就遇到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风波,这让迎曦觉得,这往后的日子必定充满了艰险。之前,迎曦虽然经历了满门抄斩的磨难,但是,毕竟她还是生活在睿王的保护之中,不曾受过什么苦。而今,身处在这深宫之中,一切就都不同了。但是,如果让她重新选择,她还是要选择离开和园。
      等到大家都下去了,迎曦私下里跟娴妃说:“娘娘,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小题大做了。”
      “哦?什么事?”娴妃问。
      “那日,在御花园里撞见皇后的时候,正是殿下捡到我射杀的那只鸽子的时候,我分明的看见,那鸽子的脚上,绑着个物件,想必那是只信鸽,而且,如霜看见了那鸽子之后,脸色都变了,匆忙的从殿下手中抢回了鸽子,而且,偷偷地摘去了那物件。皇后娘娘来了,也是先关心那鸽子,所以我想……”迎曦似乎也不是很拿得准。
      “你想什么?”娴妃问。
      “我想,这皇后是私下的与宫外的人联系,有事情要这样的隐秘,是不是对皇上不利,对朝廷不利呢?”迎曦说。
      迎曦将她看见的信鸽的事情,告诉了娴妃,娴妃轻轻皱了皱眉,说:“这件事发生在皇后身上,倒是没什么意外的,皇后这个人,阴险,狠毒,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只是,我现在还是想不出,她会与什么样的人私下来往。曹家的势力,已经是权倾朝野了。”
      迎曦也不说话,她对这一切更是摸不着头脑。过了一会儿,娴妃说:“这种事情,先不要去想,想也想不出个什么来,你先去一趟内务府,去把这也月的月钱取来吧。”
      取月钱不是春桃的事情么?怎么叫我去了呢?迎曦心想,怕是春桃有事吧,也没多想,应了一声便去了,刚出了门,却见春桃在那里浇花,迎曦心里便猜着了几分。果然,在内务府取完月钱之后,一个小太监对迎曦说,“姑姑慢走,望海阁那里有姑姑落的东西,姑姑别忘了去取。”
      迎曦便按照那个小太监的指引,来到了望海阁,果然,睿王已经在那里等了。
      “这几日,你还好么?”睿王问。
      “还好。”迎曦说。
      “那日……没想到娴妃突然选了你,所以,来不及跟你……”睿王此刻发现,自己在迎曦面前,越发的暴露短处了。
      “来不及把原来交给桔子的任务交给我,是么?”迎曦说。
      “倒也不是什么任务,只是……”睿王试图解释。
      “睿王不必自责,娴妃选了我这件事,你我都难以预料,有些事,或许是注定的,但是,睿王对我有救命之恩,迎曦是不会忘记的,所以,有什么吩咐,睿王尽管说。”迎曦话说的很平静,也很清楚。
      “迎曦,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是为了自保,皇子之间的皇位之争,自古以来从未停止。很多时候,争与不争,都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睿王说。
      “我知道,我也明白。”迎曦答。
      “其实,我一直都在调查你们家被满门抄斩的事情,刚好你进宫这几天,有了些眉目。当初草原上巴尔虎灭了海纳特一族,本是父皇授意,但是为什么要灭了海纳特一族,我始终还没有查到原因。但是,你父亲的死,一定与这件事有关,或许,他知道了某些秘密,而被灭了口吧。”
      迎曦沉默了一会儿,说:“王爷这么惦记着迎曦,迎曦很是感激,王爷的恩情,迎曦一定想法报答,请王爷放心。”
      “好,”睿王说,“那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什么找我,就告诉刚才的那个小太监。”
      “是,那奴才就告退了。”迎曦说。
      “奴才?这真是在宫里呆着,学会了规矩了,什么时候,开始称呼自己为奴才的?”睿王笑道。
      “这宫里,宫规森严,刚来几日,奴才已经见识了,尤其是皇后娘娘,所以,奴才时时不敢忘。”迎曦说。
      “我知道,这里的确不如和园那样自在,你自己小心点儿。”睿王说。
      “我会的。”迎曦说。
      从望海阁回来的路上,迎曦心中充满了苦笑。自己进宫刚几天,睿王就说,将军府满门抄斩的事情,有了眉目,是现在有了眉目还是早就有了眉目呢?恐怕是后者,迎曦不必桔子,对睿王一往情深,这一点,睿王是知道的,所以,他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跟迎曦说,算是一种……交易?许诺?迎曦懒得去想。
      回到蕙?宫,迎曦把月钱交给了主事太监,就去跟娴妃复命。
      娴妃说:“取来了就好,以后,这件事就由你来做吧,于你也方便。”
      迎曦听出了话外之音,说:“娘娘,你跟睿王……是一伙儿的么?”
      娴妃笑了:“什么一伙儿不一伙儿的,你当这是打仗么?”
      “在迎曦眼里,这还不如真刀真枪的打一仗呢。”迎曦说,“刚才睿王告诉我,我们柳家被满门抄斩,跟海纳特部族的灭族是有关系的,如果记得没错,娴妃娘娘也该是海纳特部族的人吧。你告诉过我,鞑子的名字,叫海纳特博古。”
      “睿王告诉你这些?”娴妃没有回答迎曦,反而来问她。
      “左不过是给我个胡萝卜,引着我朝着他指的方向走而已。他想让我在这宫里,尽心尽力的帮他做事。”迎曦说。
      娴妃笑笑说:“你明白就好。”然后,娴妃拉了迎曦的手,说:“有很多事情,本来想慢慢跟你说,可是,一进宫,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一直也没有什么机会。”
      迎曦坐在娴妃的身边,听着娴妃,慢慢地说,如同在讲一个故事。
      “我和博古的父亲,便是海纳特部族的老汗王,当初,我阿爸和巴尔虎的父亲一同统领草原,两个人都一心为百姓,所以,深受爱戴,势力越来越大。当今圣上见此情况,怕他们有朝一日成了气候,所以,就设计杀死了巴尔虎的父亲,并把这罪名陷害到我阿爸的头上。
      巴尔虎为报杀父之仇,带领部族灭了我们全族。而在那之前,我和巴尔虎,是定了亲的,而且我们彼此都是彼此的此生挚爱,所以,巴尔虎在手刃了我的父母之后,却不忍心对我下手。
      可是后来,巴尔虎才发现,自己是中了计,悔恨万分,却是为时已晚。他一直生活在深深的痛苦之中。而你爹,原本也是奉命去剿杀我们部族的,但是被巴尔虎抢了先,我阿爸与你爹本有旧交,所以,你爹救了鞑子,一直把他藏在身边,为的是,给海纳特部族,留下一点骨血。
      可是,这件事还是被皇上察觉了,而且,你爹似乎也查到了皇上的什么秘密,使得皇上对他起了杀心,你爹在边邑的时候,就中了毒,那毒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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