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星期六,陈村又有了一件爆炸性的新闻。村东头陈国栋家三十二岁的儿子陈稳贵带回来了一个挺标致的一个媳妇,听说是云南人。
陈稳贵是陈村有名的光棍了。陈稳贵上面本来还有一个哥哥,可在三岁那年便在外婆家被车撞死了。所以,他从小就被陈国栋他们夫妇俩惯坏了,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舍不得让他干一点活,读书也是吊儿郎当的,初中没毕业就在家里呆着。后来,跟着村里人到广东去打工,又吃不了苦,到处晃荡,一晃不晃到三十多岁了,也没找着媳妇。人家家里都盖起了楼房,他们家还是土砖房,墙都开裂了,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很是破败的样子。陈稳贵虽然懒,却是一表人材,也有人曾经跟他说过媒,但女方到她家看过后,便都打了退堂鼓。
“我去看了陈稳贵的新媳妇,长得还真不错,瓜子脸,梅花脚,笑眯眯的,嘴也甜。但我看呀,肯定呆不长,迟早会走的。”奶奶在饭桌上念叨道。
“你是吃冷萝卜操热心。这么大年纪了,还跑去看热闹,看了热闹回来还要说风凉话,你不嫌累呀?”陈郭生没好气地说道。
“奶奶,你说陈稳贵这媳妇会不会是拐来的呀?”陈冬想到了电视上曾经看到过这样的报道,便忍不住问了起来。
“那倒不会,要是拐来的,还不得把她关起来看紧了呀。”奶奶答道。
陈郭生很是诧异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孙儿,小小年纪倒是挺关心这些事的,他便略带愠怒地说道:“冬伢,你这些都是从哪学来的呀?事情没有搞清楚,千万别乱说。有些事,就是看见了,也不一定是你所想的那样。你要记住,静坐常思自己过,闲谈莫论他人非,这是有道理的。”
陈冬宛如吃了一记闷棍,心里很不舒服。爷爷向来对自己是很温和的,是谦谦君子的,今天的态度趋近严厉,一时还接受不了。陈郭生似乎觉察到了孙子的不舒服,又柔声地说:“在我们陈村呀,就是闭塞。以前是眼窝子浅,脚窝子也浅。现在呢?脚窝子走出去了,眼窝子还是一样,只能看到眼前一点点的东西。东家一件事,马上就传到西家了,像嚼槟榔一样的,直到嚼到只剩渣了,才会被吐掉。这是一种陋习,都像长舌妇一样的,是是非非就多了。还有一个就是看不得谁家好,谁家要是弄的好一点,就嫉妒,就眼馋,就猜测,甚至还会去中伤,这叫没有胸怀。”
“就你一个人高尚,我们这些人都是眼窝子浅。”奶奶忿忿地说。陈郭生不再争辩了,只顾埋头吃饭。
虽然过去了许久,陈冬却还在回味着爷爷讲的一番话,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爷爷会如此反感奶奶和他们讨论陈稳贵这件事了,难道这些不是生活中的日常吗?如果这也不说,那也不问,那平时又怎么会有交流呢?陈冬百思不得其解。
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这些是他无法理解到的,非阅尽苦难是磨不出坚强的,非经历沧桑是读不懂沧桑的。更何况非议、流言本身就是一种社会存在,它是冲破乡村单调生活的
第33章 陈稳贵[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