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彤善意的提醒让杜见遥心里一慌,她不由朝秦方看去,秦方又挤到另一堆人群里,凭三寸不烂之舌逗得贵太太、姨太太们哈哈大笑。他注意到杜见遥正看着他,于是脱下檐帽调皮地敬上脱帽礼,眉眼很不正经地挑起。
杜见遥不喜欢这个人,挽着金彤匆匆走了,到安静的角落后她拉金彤坐到白色长椅上,深深地吁口气。
“累了?”金彤从包里取出一只玲珑的水壶递给她,无意间眺望到远处的新郎新娘,忿忿地骂了句:“齐承灏真不是个东西!”
金彤的恨不比杜见遥少,只是杜见遥心身疲惫,提不起骂人的劲了。她知道齐承灏时不时地在往她这里瞄,所以要注意分寸,不能露出破绽。借递水壶的时候,她小声地与金彤说:“这里眼线多,你得小心。”
话落,杜见遥递给她一张写满情报的纸片。“这是他与几位将军的通话内容,收好。”
金彤不动声色把纸片塞入包里,
“谢谢了,你给的东西都很有用,我会向上级汇报,还有上次谢谢你帮了那些学生。如今你的处境最危险的,而且你……这段日子变了。”说着,金彤脸颊一红,转头看着她,打量起她的眉眼。“变得更像女人了,你和他呆得太久了。”
她在指她与齐承灏的事。杜见遥无言以对,的确,他俩过于亲密了,昨晚他还到她的房里睡到半夜才离开。他俩的关系见不得光,可她身上的变化却是显而易见,而且另一件事也让人犯愁。
金彤适当地提醒她:“你别陷进去。实在不行,我帮你准备船票,你尽快离开这里。”
杜见遥嗤笑一声,以嘴嚅了下齐父和齐母,说:“这两个人你看到了吗?他与我爹称兄道弟,另一个和我娘有金兰之交,可在我们家遇难的时候,他们不但落井下石,还私吞了我爹给的活命钱。他们现在活得多风光,完全不记得曾经干过的龌龊事。本来我想放弃,这苟且偷生未尝不可,但我遇见了你哥哥,知道了何为快乐,我想和他在一起的,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说着,杜见遥的眼神渐渐黯淡,希望在她的眸中陨灭,剩下的只有仇恨,为了这恨,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金彤心疼她了,重重地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如果我哥还在,他一定舍不得你这样作贱自己,他会希望你忘了他,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我做不到。”杜见遥无奈摇头,浅笑略苦涩,“这段时间我总会梦见他,有时即使齐承灏在,我也会梦到他。他对我很失望,只是说不了口,他一定恨我……”
“嘘!别说了!他来了!”
金彤突然按住杜见遥的手。杜见遥陷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好在金彤反应快,先一步站起身迎向那对新婚夫妻,满脸堆笑奉承道:“齐先生、齐太太恭喜呀。今天宾客太多,我都没机会跑到两位跟前道喜,这不,沾了见遥的光吗?”
齐承灏礼节性地微微一笑,然后转过眼看向杜见遥,他的目光就像浸过毒汁,一时半会儿杀不死人,但能慢慢腐蚀掉人的血肉筋骨。
杜见遥受不了这种折磨,佯装镇定站起身,彬彬有礼地鞠躬道:“齐先生,齐太太。”
齐太太微微地眯起眼,暗中细细地打量她一番,笑着说:“承灏一直在我面前夸你呢,今日见到真人了,果真和他说的一样,不,比他说得还好。”
她的声音很尖细,像是藏着针。杜见遥不由多看她两眼,找不出多少真心。官场的恭维,她听多了也会说,于是当着齐承灏的面笑着道:“这是谬赞。齐太太不知道,齐先生向来说反话。他说一个人好,这人真不一定好;他说这人一般,那就说明这人真的好。打个比方,前几日齐先生说太太相貌普通,今日一见,太太真是美若天仙。齐先生就是这么爱说反话。”
齐太太听后咯咯直笑,以蕾丝绣花白手套掩住红唇,娇滴滴地说:“杜老板真是个很风趣的人。”
齐承灏似乎没听到她俩的谈话,他只注意着杜见遥微红的眼,问:“刚才你俩在说什么?”
他指的是金彤和她。
杜见遥欲言又止。金彤见状连忙挽住她胳膊,娇嗔道:“齐先生,你这话问得正好。我正在问他婚期呢,他支支吾吾不肯答。喜帖我都订好了,只差填个日子呢!齐先生,你来替我做主。”
齐承灏听后露出鲜有的笑,说:“急什么?你把我最得力的部下拐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话落,他瞥了杜见遥一眼,眸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彤气得不行,又是嘟嘴又是跺脚,假装成一个恨嫁的小女人。
她帮着杜见遥逃过一劫,可杜见遥并不能每次都靠她,她总有不在的时候,特别是晚上。
齐承灏找杜见遥找得很频繁,偶尔还会把她带回家里办公,并且专门留了一个房间作为“值守房”。殷副官也常来,也不知他是否知道齐承灏与杜见遥的事,总之他就像个遮羞布,很巧妙地掩住了别人的耳目。
来往几次,杜见遥总能撞见齐太太,她不是去买东西就是去和太太们打牌,每回她都娇滴滴地唤他一声:“杜老板,你又来了。”
她的声音由尖锐变得粘腻了,眼神也是飘忽不定的。
又是一个把她当作男人的女人。好几次杜见遥都不知该不该接,很尴尬,也很烦躁。
“齐太太,出去呀。”她勉为其难地回应了。
 
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