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没事嘛。”李然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我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这样莽撞,你听到没。”赵?大声说道,全然无了往日的不动如山。
李然挑眉看他,一双淡褐色的瞳仁中带着点淡淡的讶异,赵?忽而意识到自己竟然以一种女人的姿态质问李然,当下皱眉,沉声道:“我把你救回来,你的命就是我的,在我完全掌控这个国家的生杀大权之前,你不能乱来。”
李然随意点点头。
赵?见他态度有所软化,松了口气,抬眼,却见楚夷远远而来,他蹙眉,下意识的看向李然,李然同样也看到了楚夷,他打了个哈欠,眸中带着些许的嘲讽。
赵?见他没有暴起的意向,心下一松,笑意上了眉眼:“楚先生。”
楚夷依旧一身白衣,整个人冰冷疏离,看见赵?也不过是微微点头,直接忽视旁边的李然。
李然冷哼一声:“山里的人就是山里的人,入世这么久还不懂什么叫礼貌。”
赵?无语,喝道:“李然,你越发没规矩了,说楚先生没有礼貌,你的礼貌呢?”
楚夷对李然的话不为所动,狭长凤眸直视赵?。“朝堂之事,我已知。”
赵?蹙眉,显然对今日朝堂之上舌枪唇战很是苦恼,本来他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看戏,可谁知李然突然插上这么一句嘴,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人人都知道李然是他赵?的人,然而却任由其大放厥词,别人不说,那闻人谨定是给得罪了,而且也不知皇帝有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皇帝心思最难揣测,难保哪一天不会记起有这么个口出狂言的臣子。
楚夷又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句话虽说是对着赵?的说的,但谁都听得出来,楚夷这是在说李然,李然怒了,说道:“我成事不足?你怎么不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布下那个局的时候你可知你差点杀死了你曾经心心念念的妻子啊。”
楚夷眉心一跳,周身气势越发冰冷,赵?揉着眉头,这两人只要在一处便会争锋相对,拦都拦不住,真是头疼无比。
楚夷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不出头自会有人替她出头,你着急什么?”
李然一怔,忽然明白了什么,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狂怒,骂道:“好你个楚夷,你竟是连这都算计进去了,你是不是疯了,我要杀了你,我他么今天要杀了你!”
赵?连忙拦住他,“李然,你神志不清了?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你非得惹出祸端来才肯罢休不是?给我滚!”
李然怒红了一双眼,“行,我滚,我滚,这破官,老子还他么不当了,爱谁谁当。”他随手将还未来得及脱去的朝服给扒了下来,转身便走,赵?也被他激的脾气上来了,对着他背影怒骂道:“滚,你他么给老子滚了就别回来了!”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中怒气,转头这才记起旁边还有一个楚夷正冷冷的看着他,那似乎穿透人心的眼睛让他感到极其不舒服,摇了摇头,勉强说道:“今日之事以后再说吧。”
他即将要踏出殿门的时候,楚夷忽而说道:“若七殿下不收了心中的那份杂念,即便是江山在握,也守不住。”
赵?一个踉跄,逃也似的走了。
殿中只剩他一人,他这才稍稍松开袖中紧握的拳头,掌心里,已是血红一片,尖锐的指甲刺进皮肉才能缓解心中疼痛。
黄叶纷飞,小屋煮茶。
“公子眉头不展,难不成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屋内一茶桌,桌上煮着茶,热水奔腾,咕咚咕咚直冒泡。
张婉莹着天青色抹胸长裙,外罩一件浅绿色外衫,妆容素雅,端庄大方,素手轻执茶杯,杯上瞄着纹理清晰,秀美小巧的青花,是上等的瓷器。
杯中冒着浅淡热气,清雅香味沁人心脾。
茶桌对面坐着一红衣公子,眉目清俊,眉心一块如火般印记。
红衣公子便是东日升。
东日升摇头,“这茶倒也煮的不错。”
张婉莹浅浅一笑,给东日升的茶杯添了点茶水:“我邀公子来吃茶,公子来了,我很是欢喜。”
东日升微微一笑,并未多想。
“我虽是闺阁女子,却也完全不是两耳闭塞之人,公子若是愿意,不防将心中之事,与我说上一二。”张婉莹温柔说道。
东日升看向她,一双眸子深深浅浅倒映着张婉莹的身影,不可否认,张婉莹很美,玉骨冰肌,不过如此。
他本就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哪会不知道张婉莹对他抱有怎样的感情。
只是,说到女子,最让他难以忘却的还是六年前的惊鸿一瞥,狂风大雨,那个女子站在台阶上眼神泠泠的看着他,那一眼,令他感觉,那不是个普通的女子,是九天来的神女,用最高贵的眼神俯视着众生。
雨停了,那女子走下了台阶,他拦住了她,问可曾见过她?
至今还记得那红唇吐出的两个字,不曾。犹如玫瑰花一样,带刺无情却让人忍不住沉沦。
从此后他是最虔诚的信徒。
“小姐叔父乃是当朝左丞相张公道,又怎会不知我心中烦扰何事?”东日升饮下一口茶。
张婉莹脸色一白,她自然知道东日升在烦心什么,无非是三皇子遇刺一事,皇帝是铁了心要揪出幕后黑手,若是刑部和户部两部联手还不能找到幕后主使,那么倒霉的将会是刑部和户部。
这些她都知晓,只是希望东日升能够说出来,自己好做一朵解语花。可惜东日升毫不犹豫的戳破了她的心事,从未受过如此冷遇的张婉莹心中非常难过,情意丝丝入扣,却羞于说出口,真是件难弄的事情。
张婉莹稍稍抬眼,轻声说道:“愿与公子解忧。”
她低下头,心里万般算计,终是说道:“公子以为杀害三皇子凶手的是何人?”
东日升微微一笑
第66章 心事谁人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