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起来没到20分!
期中考试语文、数学两张卷子。
可就这样,尚青竹到第二天却也没订正完!
“李老师……我,我昨天放学回家后忙着放鹅,所以……”
——
一早到校上课,尚青竹再一次理直气壮怼了没好脸色的陈依苗。可转头看到悄悄来到身后的李小燕老师,却结巴出了理亏。
李小燕没说话,拿过他胡乱订正到一半的卷子看了看,默默地叠起来夹进自己的书里,也没和尚青竹说话。
她只伸手将他扣错的纽扣解开,重新扣准了,再给他扯了扯衬衣,然后转身走上讲台,和往常一样开始了她的讲课。
这反而让尚青竹着了慌,心虚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手足无措。几分钟后,这伢子在李小燕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中,抿了抿嘴,左右看了看,第一次将双手老老实实背在身后,将腰板挺直坐正了,紧张地盯着李小燕拿粉笔的手。
“吁……”李小燕转头瞥见了,从心底里出了一口气——这伢子没糙到底,应该还帮得好!
尚青竹背着手听了一节课,好容易撑到下课了。
门外下课铃声终于“??——??”地舒出了长长的两口气。他赶紧放下双手,使劲转了转头,又抡了抡胳膊。
吴向转过头来:“怎么,你叔婶敲你了?”
“嗯,敲了两下。”
尚青竹昨天的确被许萍用筷子敲了几下脑袋,却不是为他的考试成绩,而是他一边放鹅一边顾着订正卷子,结果放丢了一只鹅,让尚守田回到家又拖着腿出去找了半天。
尚青竹摸了摸头上隐隐作疼的地方,无所谓地咧了咧嘴:“不疼!”
“我疼!”吴向也不知为什么他爹妈在县城那么忙,昨天竟巴巴地搭了拖拉机赶回他爷爷奶奶家,还要抽查他作业。
他赶不及把卷子藏起来,结果被他爸发现了那糙到“给他吴家丢人”的成绩,当下脱了鞋子,用鞋底朝他的屁股上使劲抽了十几鞋底子。
要不是他妈和爷奶拉着,他的屁股肯定就肿了!
记忆中,他爸这么抽他屁股,还只有小时候调皮,玩火柴点了爷奶家的秸秆堆那次。
他爸这是怎么了?他妈不是说了,他只要按时上学,不迟到不逃课,不调皮招惹别家孩子就行了吗?他爷奶也说了,他爸那饭店将来肯定是他的,让他不用像其他伢子一样害怕没饭吃吗?
他又不像尚青竹,是被叔婶抱回家养的。他是他爸妈的亲生儿子,亲生的,好吧!
看着尚青竹精神十足的样子,吴向心里突然冒出一股说不清的滋味,他怎么感觉对这没亲爹没亲娘的伢子有点酸意呢?他过得多自在啊!
尚青竹可不知道这时候吴向心里的嘀咕,他这会关注的重点在自己的身上——眼瞅着要立冬了,他身上还是只有一件单衣,就算里面一直把穿的衬衣衬在里面,他还是感觉冷。
他不但身上冷,而且手冷,脚也冷。
以前在家放鹅,因为冷了就可以找个稻秸堆钻钻,或者弄些枯枝碎叶烧一烧,或者干脆撵了鹅回家到炉膛边躲着,他没怎么觉出冷了。
可现在他上了学,每天要来回走十多里路不说,一上课就被困在教室里不能四处活动,这让他感觉越来越冷得受不了!
脚上还好说,就算解放鞋破了洞,他还可以找到干树叶子垫进去,再从被子里掏点棉絮铺在叶子上,怎么地脚底也暖和了一点。
可身上、手上不行啊!
他天天放学回家后需要放鹅,放鹅到家还要帮婶子许萍拎水、烧锅,手背上早就皴了口子。以往他能把手放在兜里、袖子里揣着,现在却要拿书,写作业,所以皴得更厉害,细口子也特别地多,有几条已渗出血丝来。
“榆树皮”长满的手背,又痒又疼。
他看了看吴向身上,那件新外套应该是吴向他妈在城里给买的,灯芯绒的,燃烧着暗红的暖,看着又紧实又暖和。吴向手上也皴,但比他好得多。
再看陈依苗那些女生,有两三个那手上已戴起了毛线手套,估计都是家里人织的,花花绿绿的,套进了彩色的春天,开着让人羡慕的桃红柳绿。
他婶说她不会这个,所以从没见买过毛线。他家唯一一件毛衣,在他叔身上,据说是托邻居伯娘给织的。他和两个小堂妹一样,再冷一点的时候,就穿个空心棉衣,里面空空大大的,为了不让冷风钻进去,经常要用一根旧布带子或绳子紧紧从腰部扎着。
所以,这会尚青竹看吴向,也是带着酸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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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暖手暖身暖肺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