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不是生来就会去可以伪装自己,伪装总是容易让人感觉疲惫。或许有人会自欺欺人的说,自己习惯了,早已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当他一个躺在冰冷的被子里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还会那么自负的说自己习惯了。所谓的习惯,很多时候都是人们用来自我催眠的一种递质,就像痛觉在神经里被传递了一样。不想去想,试图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痛过的痕迹,哪怕它早已烙印在骨髓之中,随着血液遍布全身。
沉枫想起了当初洛烨和他讲诉他们几个人的故事时的场景,没有哀伤、没有怜悯、甚至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在说自己看过的某部小说一样,那样的冷漠,冷漠到让沉枫都不禁感觉惊悚。平静的看着他们伪装,平淡的感受着他们内心的悲恸,仿佛那些人都与他无关,他们不曾认识。他们几个初中就相识,沉枫是后来加入他们的。沉枫有时会想,如果有天他和别人说起自己的事时,是否也如这般。沉枫有些不敢去想,他畏惧了,一个那么显眼的答案摆在他的眼前,他却选择躲避,躲避心底的悲哀,对这个尘世的悲哀。其实,他也知道,洛烨会这样不是因为没感情,而是没能力,他们都改变不了什么,至少现在的他们是这样。
记得洛烨讲关于西门雪的故事时,是略带笑靥的。他们是发小,他们小的时候有过一段共同、快乐的时光,他说,那是他唯一一段感觉自己很快乐的时间。而之后能与枫他们相识、相知,天天呆在一起,有的只是幸福感,而不是快乐。洛烨说,幸福和快乐并不能画上个等号,有资格拥有快乐的人一定很幸福,但拥有幸福的人不一定快乐。我们都被这个糟糕的世界所遗忘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快乐的。那些堆积在脸颊的上的笑,就犹如小丑眼中流落的蓝色泪滴,微显滑稽,仅此而已。
在小的时候西门雪的父母就选择去国外谋生,而洛烨的父母则是选择就在曦城,所以,洛烨是幸运的,至少那时是幸运的。自那以后,雪先很少再和她的父母在一起吃餐饭了,她也是自那时起开始学会一个人生活,不再去勉强别人做什么事,她变得很乖巧。那或许是因为她的乖巧吧,她的父母越来越少和她联系。再后来,只是简单的问她有没有生活费,要不要他们买点什么寄过来。雪,也不在奢求他们会对自己怎么样了,于是他们说什么就什么,不曾反驳,而如今的她,在绝大部分人面前都是这样的。烨说,记得初中时候,雪得阑尾炎了,但她没和任何说过,只是后来实在痛得受不了,被洛烨强行带到医院去,她一个人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她的父母一个电话都没有。烨有次去医院时,看到她偷偷的躲在被子里哭,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烨突然发现,原来雪没有他想象的过得那么好,只是一直不曾知晓,那是他第一次想拥抱雪。
慕容清,素有百变小清之称。她总能将一件衣服穿出很多种风格,而她的发型也会随之变得很适合,性格和举止都会很吻合衣服的装扮。追求她的男孩总是无法知晓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让人无从下手。欧阳絮,却是很温柔、很贤惠的那种。她总是知道怎么去关心别人。感觉对谁都很好,而她的好却给人一种距离感,这种感觉那么的清晰。她们的父母都是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不同的是清跟他爸爸在一起生活,而絮跟他妈妈一起过。清的爸爸在离婚后不久后,便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关于是不是因为那个女的才和她妈妈离婚,她却不曾去想过。她不想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纠结,也不想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她的后妈生来个儿子,她便开始变的让人琢磨不透了。那时烨他们总纳闷为什么就算在夏天,清也每天都穿着长袖。直到有天清将她的长衫脱下,看到她那一块块的淤青,他们终于懂了,他们开始明白清的多变。而絮的妈妈也不是什么女强人,而且身体也不怎么好,在她的亲人们看来,絮的母亲并不是好女人。并不是因为絮的母亲真的做了什么,只是在他们的想法里认为,只要离了婚的女人变不是什么好女人,即使离婚因那个男人而起。絮学会了怎么去照顾一个人,学会了去靠自己的双手去赚钱,学会去原谅那些对他无关紧要的人。
周乔的父母是一对普通的工人夫妻,微薄薪水只能勉强的维持着那甚是拮据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却让他们感到压抑,他们总想着有天乔能让他们摆脱这样的生活,让他们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好好的炫耀一番。而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似乎读好书是他们的唯一的期盼,也似乎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他们总是不断的督促着乔学习,学习,再学习。从不让做任何跟学习无关的东西,除了洗涮、吃喝拉撒,其他的全不许乔做,甚至买什么衣服、买什么文具都由他们全权代理。每当乔关上房间门,听到他父母在门外絮絮叨叨,他总有种窒息的感觉。无论是房间里吊顶白炽灯,还是书桌上的台灯都无法阻止黑暗的蔓延,那种无力感像一只巨大的手牢牢的扼住他的喉咙。他拼命的想逃避、想挣扎、想发泄,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缓缓的靠着门滑落下来,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卢睿一家都和黑道纠结不清,他哥哥和父亲都是换黑道的。而他从来没见过他母亲是长什么样子,对于他来说家只是个符号,如果哪天他回家能看到父亲和哥哥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亦或者是看到餐桌上摆着他喜爱的家常菜,而父亲和哥哥早已就位只等他,那么,他想,他会泪流满面的。只是从他懂事以来他还没流过泪,一切的一切都只在的梦境里萦绕过,然后又很快就消散了。每次看着家里摆放那些暗色家具,总感觉那是一片片涂抹均匀的血痂,也许再见到家人时他们的鲜血也会在那上面留下一道暗暗地痕迹。
那次沉枫听完洛烨的讲诉,久久不语。然后自顾点上了一支烟,再将点燃的烟放到了洛烨的嘴边,那是第一次,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次帮洛烨,而那次他们很默契的没有讲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悲惨的凄凉,只是有些人会将它收藏,有些人会将掩埋。沉枫苦涩的想着,也是从那时开始他渐渐的把自己的心门打开,为他们、也仅为他们。??
很多时候,悲哀不是被谁伤害过,也不是被谁伤的有多深、有多痛,而是被伤过之后,还要面对微笑的说“我没事啊”,佯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犹如心在被一把很钝的刀,不断来回的割据着,鲜血一点点的流淌下来,伤口一丝丝的被拉开来。每天看到的是自己在心底憎恨的人,可偏偏有无法去憎恨他,理性与感性的纠缠那么的凌乱,却又找不到斩断的理由,渐渐的便编织的如茧般的存在。在那狭小的空间呼吸,即使那里面的空气早已浑浊不堪,依旧傻傻的不肯将之遗弃,反而期盼早点在这氤氲了此残生。人总是那么可笑的存在,或许也
第3章 如涩是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