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个阴雨天,雨水连绵不绝,落在庭前芭蕉叶上,淅淅沥沥,宛若天人弹奏的仙曲,悦耳至极。
因着昨夜白菩提把封玉的噩梦吸走了的缘故,梦魇没再作妖,今个儿的她难得有了一丝儿精神,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还说要喝紫薯山药粥。
甄允喜出望外,亲自下厨熬了一锅紫薯山药粥,盛了一碗端到封玉床前,一口一口喂给她喝。
我站在门口看着,心思复杂,小声问白菩提道:“你说有没有可能甄允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表面上温文如玉,背地里就是个虐妻狂?”
“为什么这样想?就因为昨夜在封玉的梦里看到他杀了封玉?”
“这理由还不够充分么,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还少嘛,甄允背不住也是这样的人,封玉长期受他虐待,求诉无门,积郁在心里,遂成了纠缠不断的噩梦。”
“你太想当然了。梦不是那样解析的。”
“那你说怎样解析?”
“我怎么知道,我才五岁,懂个什么。”他鼓着腮帮,用我昨天挤兑他的话挤兑我。
我横他一眼,正要去拧他耳朵,甄允走了过来,说是封玉要见我们。
虽然瘦的堪比黄花了,封玉那种自朱门绣户里打小养成的温婉气质却没有变,挣扎着站起来,柔柔冲我们施了一礼,“妾身的性命便托付给二位了。”
“甄夫人不必客气,除魔卫道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我伸手扶起封玉。
手腕托着她的胳膊时只觉得轻若浮木,不自觉多了句嘴,“夫人身体里的魔我们除得了,心里的却未必可以,还望夫人善自珍重玉体才是。”
她身子微微一颤,摇摇欲坠。
白菩提一把拉开我,“甄夫人刚刚醒来,不宜过度劳累,我们就不要再叨扰了。”又冲他们夫妻二人道,“魇在纯阳之日法力最弱,也最好对付,待这场雨过去我二人再为夫人做法,在此之前还请夫人多多忍耐。”
甄允代封玉把我们送到门口,走出一段距离后我问白菩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当务之急自然是先弄清楚封玉的心结,对症下药。”又蹙起眉头,“但封玉好歹是个深宅大院里的夫人,要打探她的私事可没那么容易。”
我说:“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封玉有个贴身丫鬟叫紫夏的,打小就伺候着封玉。若说有谁最了解封玉,非那个丫头莫属。”
“呵,你这消息可够灵通的啊,才来甄府不到一天,把人家的人际关系都打探得清清楚楚。”
“我哪有那么八婆。”我反驳,“还不是小琉那丫头,嘴上不带把门的,叽叽喳喳什么都往我耳朵里灌。我顺带一听,就记下了。”
紫夏现下还在封玉房里伺候着,我和白菩提沿着回廊逛了几圈,等她出来回了自己房间才去找她。
那丫头嘴却严得紧。
“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姑娘公子对我家小姐有什么疑惑还请去问姑爷吧。”
“你确定要我去问你家姑爷?”我说,“你家姑爷和你家小姐的感情真有传言中那么好?”
她明显吃了一惊,眼神开始闪躲,我正待问下去,白菩提把我拽到一边,“你怎么总揪着人家感情好不好来问?昨天的梦都白看了?”
“那你说怎么问。”
“看我的。”
他走到紫夏面前,直截了当一点儿不给对方准备,跳出一句令我都十分震惊,“你家小姐是不是被山匪绑架过?”
紫夏大惊失色,“公子胡说什么,我家小姐清清白白,你休要胡言乱语玷污了她的清誉。”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里清楚,这件事关系到你家小姐的性命,性命与清白孰轻孰重你不妨好好掂量掂量。”
紫夏泪眼朦胧,她是个柔弱的姑娘,很好攻破,在白菩提灼灼的目光下,到底卸下了防备,“公子当真能救我家小姐?”
“我可以。”白菩提很肯定地说。
“那好,我说。我家小姐的确被山匪绑架过。但你们可千万不能对外人讲,尤其不能让姑爷知道这件事。老爷怕有损小姐清白给我们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许说。”我见她哭的可怜,递给她一条帕子,她擦了擦,继续道:“那是长乐三年初春的事,小姐与几个知交好友结伴去阡陌溪赏桃花,临要走小姐看见不远处的山上有座尼姑庵,便想上去上炷香。其他几位小姐都玩乏了,加上对烧香拜佛之事不感兴趣,便只有我和小姐两个人上山,其他人都走了。谁承想上山的半途中遇见劫匪,劫走了我和小姐。”紫夏说到这时又哭了一气,略略调整好情绪后才继续往下说,“山匪抓走了小姐,单单让我回去报信,限期三日之内拿银票来赎小姐。可奇怪的是没等银票送过去,小姐就回来了。问她怎么回来的,她只说是趁山匪不注意跑回来的。”
“实则是有人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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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