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落下不久,第二滴紧随而至,然后是第三滴第四滴……没过多久,整座宫殿里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怎么回事儿?”
“应该是沙漠在下暴雨。”
“沙漠下暴雨?”
“尽管非常罕见,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只有暴雨才能渗透这么厚的沙层,润透屋顶,滴落下来被我们看见。之前的凤歌不也是死在了沙漠的暴雨中了么。”
雨势越来越密,殿内的积水也越来越多,很快就没过了膝盖。
我一壁踢着脚下的积水一壁气馁道:“好嘛,这下子不用被饿死倒要被淹死了!”
“那可不一定。”白菩提目不转睛盯地看着水面,“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大殿里的水并非一潭死水,而是能够流动的活水,尽管流得极其缓慢和不易察觉……”
听他这么说,我就把手插入水中,静静感受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感受到。无奈冲他摇了摇头。
“那我们不妨试一下。”他伸出一只手掌,掌心中兀然出现一捧花瓣,轻轻将那捧花瓣吹到水中,花瓣轻盈,浮漾在积水上方,打个旋儿后果真缓慢飘动了起来。
跟随花瓣,我们来到了宫殿最南面的一间寝殿,花瓣停在了向南的一隅墙角。
“是这里吗?”我看着再也不动的花瓣说。
“应该是了。”白菩提伸手到水中摸了摸,“墙壁有几条裂缝,想必是顺着着缝隙流出去的。”
吩咐我,“你退开一点。”
我依言退开。白菩提将灵力蕴于双掌,轰然击在墙壁上,墙壁“轰隆”一声朝外坍倒,露出一条水波款款的地下暗河。
其实先前寻找出路的时候白菩提也曾这样凿开了好十几面墙,可那十几面墙凿开后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无一例外都是沙海,我们也就放弃了继续尝试,谁承想离逃出生天竟只有一步之遥。
我和白菩提跳下暗河。暗河是由西向东流向的,我们?着齐腰深的水一路往东深一脚浅一脚地行去。梦珠在头顶照亮,整条暗河被映的光影斑驳,恍若妖穴。走了大概有两刻钟,水位没过了胸口,再往前水位越来越窄,只得游过去了。
游了不知多久,头上上方似有迷离的光影闪动,我扯扯白菩提的衣袖,比了个向上的手势。我们一起向上游去,露出水面的一瞬间,久违清新空气从四面八方涌进我的胸腔,令我呼吸一畅。
我擦了把脸上的水,“是婆蓝河,敢情这条地下暗河最终是汇入婆蓝河的。”
白菩提眸中弥漫着淡淡的哀伤,“若是这暴雨早两天下就好了,若是早两天下……若是当初我们没那么背运或者一直尝试下去直到砸开那面墙你也许就不会……”
“别说那些傻话了。”我擦着他脸上的水珠,“能从那个鬼地方出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哪能尽如我们的意。何况你不是好端端的嘛,只要你是好端端的,就是我最大的欣慰。”
他忽然捧住我的脸,“之前说好的出来就分开的那些话不作数了好不好?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我微微一愣,旋即笑靥荡开,“当然不要分开了,我都快要死了,你这个时候抛弃我岂不是太没良心……”不等我说完,他的唇覆压上来,舌尖撬开我的齿关,长驱直入。他极尽掠夺,我极尽给予。这是我一手养大的男孩子,我对他的感情太复杂了,亲情、友情、爱情交织成一团乱麻,难拆难解。以前因为一些放不下的俗念我还存着几分顾虑,可现在我都快死了,我还顾虑什么?这个天地间再也没有比他对我来说更重要的男人了。他要什么我都给。
冷风骤来,吹得我浑身一颤。他放开我,“冷了?”
我哼了一声,“还在水里泡着呢,你说冷不冷。”
他笑着抱起我走向岸边。我埋首在他怀里,眼睛不经意往上一瞟,看到满天的繁星。此时暴雨已经停了,夜空蔚蓝清透,像一匹蓝色的绸缎,星子一颗一颗镶在那绸缎上,美的让人无法瞬目。
不由把手一指天空,“你看,星空好美!”
白菩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抬起头,“嗯,是很美。”就抱着我那么一直看下去,后来,我们再也没有看见过那样美的星空了。
连夜离开沙漠,去到附近的小镇休整了两天后,我和白菩提在二月初九这天清晨启程,回往关内。一路上就听百姓们议论纷纷,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大妫的天已经变了。
昊帝驾崩了,现在的皇帝是假虹若,她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做息滟。
息滟,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得轻蔑地笑了笑,她以为她取了一个跟流光女帝相近的名字就可以拓印她的一生,成为另一个受万人敬仰的传奇女帝吗?假货就是假货,永远真不了。
为了早日回到天歌城揭开她那张假面,我和白菩提一路快马加鞭,只用了不到七个昼夜就回到了天歌城。
&nbs
耿耿星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