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伺候的人见状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深深低着头,只差将自己的呼吸都掐断了,面对还未洗掉一身血腥气的战场杀神,这位性情执拗从不知让步的文言官汪士恺也太有种了,不惑之末还能有这样的耿直言语,每一句话都让他们胆战心惊,对于他们习惯了殿前伺候的人是万万不可能说出来的。
“这就是汪大人,看起来老顽固名不虚传。”
为什么这么说?成秋宁进殿还没开口,只是和座上的裴川清交换彼此的眼神,而后倚靠着案几喝了一口裴川清顺手递过来的凉茶,打算缓一缓疾走一路的燥热,没想到下一秒汪大人就气愤的撕掉了手中的薄纸转身离去。
“不用管他,这么着急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勾勾衣角,裴川清看着一口气闷了一杯茶的成秋宁,眼角泛起丁点笑意,将人拉到身边坐下,说话间自然的搂住肩头,一高一矮的依偎在软座上,外衣的深浅色调似乎也在有意配合,兰书端着凉茶进来,不忍心打搅这一幕,又安静的退出去。
“所以你怀疑最近京城会有大的波动,”
裴川清静静听着成秋宁的分析,不由得重复了一遍,“不包括我们之间,还有至少三股势力有意渗透进来。”
“目前的证据表明:樊国伊威、邕安国的巫蛊传人,以及最熟悉我们的——季延。”
掰着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算,成秋宁有些疑惑,就算收到岐国动荡的消息,邕安国也不可能这么迅速的就来到这里,难不成是先前就已经有了准备吗?
“不可能啊,我们的计划是临时变更的,本来按照你的想法没这么早推进到这一步,那到底是哪一步出了纰漏……”
眉头紧蹙,成秋宁一脸算计的小样子在裴川清面前毫不掩饰,反倒更加明显的激起裴川清心底的期待,女人家的温恭贤良在她这显然被丢弃到九霄云外都不止,这女人到底还有多少不同的模样没有展现,但至此已经足够让自己心动了。
“先不考虑那些,现在有一件特快加急的事情需要你做决定。”
裴川清在成秋宁面前难得的正色起来,他将案几左手边那本夹了一张薄纸的复折拿起来,郑重其事地放在成秋宁眼前,又叮嘱一遍才放手。
“吾朔裴川清,与郡成氏秋宁,月中十七贵日吉时,天地为证结为同心,立此作凭,至生死不渝。”
一字一顿,成秋宁捏着薄薄的那张纸,眼角眉梢的得意俏皮又让人动容,他们两个相识不过月余,却在一同经历了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都生出一种陈年旧友的熟悉感,有时恍惚间还能寻到年少年老的错位感,她不是江南回来的放肆郡主,他也不是腿残暴虐的冷酷王爷,婚书上就只是他们两个人,简简单单的两个人。
此生所求,一人足矣。
两滴殷红的血从指尖滴落,在薄纸上晕开浆液的纹路,透着光看过去,一片微红的世界蜷缩起来,带着耳边可以听见的心跳声宣告这个人,这一生,都会站在我的身边,不论哭泣还是欢乐,都有人一起分享承担。
“怎么还有一
第七十章 迟来一步的报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