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没有丝毫温度。
温切斯特城往西北方向的开阔地上，两支军队摆开了阵仗，只能听到冷风吹动的声音，很萧瑟，更让人不禁颤栗起来。冰河流域南部丘陵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坚城，这里的人们大都采取这种方式，用直接的较量来决定战争结果。
但这一次温切斯特明显处于下风。
查理下了马，他迎着劲风，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
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士兵，至少在这里没有。他的对面，胯在战马上俯视着他的是一位异国公主，那袭红色的披风迎风招展，还有那如此时阳光般冰冷的眼神；她的身后，左边是一个面容严肃的王国军官，他对战争的态度，可以从他若无其事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而右边，是那位传说中的蛮族之王。
查理忽然有一种错觉，他的军队、他的人民，仅仅只与对面立起来的那一面面旌旗一样多。他的温切斯特，可以一夜之间被对方彻底踏平。
实际上，已经有前车之鉴了。
查理走到那位公主的前方，他模仿忒瑞斯族的礼仪单膝下跪。
“尊敬的王国公主殿下，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您？”查理说道。他并不敢抬起头，因为他感觉得到他正在被人注视，注视着他可以被轻易砍下的头颅。
蔷薇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人。
恐惧，的确能让人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我不是侵略者。”蔷薇高声宣扬道，并扬起手中的剑，“但我需要你和你的人民在这场正义的战争中表明立场，并且，为我的军队提供支持。”
“是是是，臣下听闻王国先北安王陛下、以及蔷薇公主殿下的英名，心中无限敬仰。”查理很快就表明了立场，他很明白，北方的王国，究竟是怎样强大的存在。不过他仍然忐忑，“……但不知，我们该如何表明坚定不移的立场？”
蔷薇垂下手臂，她的剑也垂了下来。
仍然是那样冰冷的眼神，直视着前方。
“焚烧你们所有有关瓦德加的神庙、书籍、服饰、还有宗教信物，并永久禁止；处死所有瓦德加神职人员，我需要他们的鲜血来为我王祭奠；至于你们沾染了错误信仰的人民，我已经为他们争取到赦免，但需要在祭奠仪式上为他们的错误进行忏悔。”蔷薇说着，并适时往身后瞥了一眼，“……这是我王的旨意。你知道，在忒瑞斯族的律制中，杀害我族族人的罪犯，应该屠尽他的氏族。”
“是是，感谢先王陛下……哦，还有公主殿下的仁慈。”
查理心中惊了一惊，他略微昂起头，看到那面让他只能仰视的旗帜。
是的，这就是仁慈。
“我们一定满足您的要求。”查理说道，并不敢发出任何疑问。因为在此之前，远征军途径的每一座城邦，都是这样做的。查理庆幸于，此时的蔷薇交给了他来选择，而不是采取强制的方式。
“另外，我需要一些粮食和物资。”
蔷薇继续说道，这次语气缓和了许多，低下头看向查理，“但不用担心，我们会以正常的价格进行购买，并且完全遵从自愿原则。需要一提的是，我的士兵需要冬衣，这或许要让你费上一些心思进行筹备。”
“好的没问题。”
查理连连答应下来。他并没有计较那所谓的“自愿原则”，因为，这或许就是侵略、就是掠夺。但对于世间的一切，从来都是胜利者进行定义的。
查理明白他的处境。
不过，他仍然有他的担忧。
“……那么，公主殿下的军队是否要进城？”查理感受到对方骤变的神色，又改了口，尽一切的可能来让他说的话没有任何敌对的含义，“我是说，温切斯特将会以最高规格的礼仪，来招待您与您的军官、还有士兵们。”
蔷薇顿了顿。
她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一旦远征军进入了温切斯特，那眼前的查理，就真正变成了被侵略者。查理的忐忑就源自于此，他希望在表明立场之后，能够维持温切斯特的尊严。
好在，蔷薇看起来的确不是侵略者。
“我很满意阁下的明智，但不需要了，我军就在这里扎营。”
蔷薇给出了让查理放下心来的回答，事实上，温切斯特也并不处于远征军的行军路途上。蔷薇花了半天的时间折道来这里，其实是为了士兵们的冬衣来的。“……不过，希望阁下继续明智下去，在此期间，劝告阁下不要生出别的心思。”蔷薇再次冷言道，或许是作为警告，她并不真正信任这里的人。
“不敢。”查理低头。
“好，我给你一天的时间。”
蔷薇挥了挥手，身后的大军开始缓缓后撤，离开两军交战的范围。
这，让查理终于瘫软下来。
……
温切斯特激起了一阵动乱。
城内最大的那座神庙，突然被城主府的士兵们团团围住，来势汹汹，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祭司或是教徒们蜷缩成一团。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联盟的统一时代，太阳王除了推崇萨拉教外，对其他所有的宗教都给予了丰厚待遇，这使得迄今为止，流域上所有的神职人员都享受着某种特权。
但今天，都没有了。
士兵们将那些祭司一一抓捕，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从他们毫不留情的态度上，却已经猜到了一些。从晌午开始，城主府下令，收缴了城中所有有关瓦德加宗教的一切事物，而广场那边，正在搭建一座巨大的祭台。
看起来，是要焚烧什么。
“……查理，你这是干什么？”
那名被两个士兵绑起来并彻底制住的主教怒叱道。
前方，平时为他的子民们所爱戴的城主查理，此时一脸淡漠的神情，显得那样陌生。更让人留意的是，他亲自操起了一簇火把，火苗正狂躁地跳动着。
“抱歉了，我的朋友。”
查理淡淡地说，能看出他有一丝不忍，但更多的还是坚决，“你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我和我的人民，不该因为你们陷入这场灾难当中。”
“……动手！”
一声令下，士兵们相继拔出剑，寒意更甚。
“你会后悔的！”主教恨恨地说。
“我不会后悔。该后悔的，一定会是你们。”
查理很冷静。
他手里的火把，突然被掷去，落在那木制的窗台上。火迅速窜动起来，从那面黄色的布帛蔓延至神庙内，继而所有东西都燃烧起来，迅速浓烟滚滚。
一座辉煌的
第三十一章 远征·统帅（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