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能听阿娘的话。”华谣思忖良久,终于认真地用一双深邃的墨瞳凝视汀兰严肃的面容,一字一句,干脆利落,并且笃定:“我得,我得成为一个媒婆。”
但还不等汀兰阻止,门外就已有一声呵斥传来:“你可休要妄言!”
这个声音和这种呵斥对华谣而言,已是家常便饭,她当然清楚,这声音来自父亲华仲衍。
待华谣回首之际,才刚瞧见华仲衍和范思??踏进书房来,华仲衍便拐杖猛地朝地面一击,接道:“要是你想成为媒婆,你便滚出华府!”
如今的华谣,只觉得父亲可笑得紧,胡申两家结了秦晋之好,虽是她的功劳,但也是她父亲的要求,如今喜事才成,父亲却又换了副嘴脸,不许她再次做媒……
“阿爹,你要赶我出府?”华谣倏尔失笑,不禁反问道:“胡公子的事儿,女儿可没给您丢人罢?”
华仲衍面色霎时严峻,木然地冷脸应道:“那也只能是你最后一桩作媒人的事儿!”
范思??在一旁察言观色,眼见父女又要失和,便一把挽住华谣藕臂,将她和华仲衍拉远开来,才低声劝道:“阿谣,你听大夫人说,你可切不能和你阿娘一样,作这些下九流低贱的活计……”
华谣听闻范思??的说辞,心中恼火更甚,冷然道:“大夫人,你未免有些,忘恩负义了。”
范思??看着华谣一双原本清澈的杏眸却突然挑起了眼梢,活像是一双浑圆而犀利的丹凤眼,骤变的神色令她也心有惶恐,便又缓了口气,低声补充道:“若是你阿娘,既往倒也罢了,但你可是高门贵府走出去的千金小姐!”
华谣藕臂被范思??捉得生疼,最伤她心的,还是范思??的言论,华谣不禁猛地将藕臂从其手中抽出,对范思??吼道:“衿姐儿的婚事险些不成,你便要我做媒人救场,如今,可是要过河拆桥了?”
范思??本就怕华谣是个刺头,不愿和她针尖对麦芒,但她本意是怕父女失和才出言劝慰,华谣竟直将这火朝她撒来,是而她面色微生凄苦:“阿谣,你岂能这般说我,我可是亲自请了你阿娘牌位进我们华府宗祠,许诺你的一切,我都无所不应!”
华谣一瞟范思??:“那您这话是何意?”
“这……”范思??墨眸微眯,企图逃避华谣犀利的目光,只得怯生生地往华仲衍身畔靠拢:“这话,是你阿爹的主意。”
华谣看向华仲衍:“阿爹?”
“你可知道,城中都是怎么说的你?怎么说的你阿爹?”华仲衍面色冷峻,拄拐上前,一边怒视华谣,手中一抬拐杖朝门外指去:“老夫的脸面儿,可都被你们姊妹丢尽了!”
话音才落,华仲衍又将拐杖猛地朝地上一掼:“老夫堂堂一介礼部尚书,前来找老夫的,并非什么同侪同僚,竟都是些登门向老夫求亲——求老夫允许你出去为其子女做媒的琐事!”
华谣惯是不爱看华仲衍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只双臂偶一环胸,不卑不亢道:“女儿能力出众,招人青睐,这也不对?”
“你这算是甚么能力出众!”华仲衍向华谣逼近一步,言辞激动:“你这是生怕圣上不知道我这尚书府里出了媒婆子,要戗人家官媒的行!”
华谣下意识把眼尾一提:“那官媒若当真有用,岂会还有那样多的孤男寡女、痴男怨女!”
“你把那些废话给我咽回去!”华仲衍怒火中烧,猛地一提拄杖,往华谣腿后一击:“你可知道城中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论——说你堂堂尚书千金,却沦作下九流的媒婆子,也不知道是你发展得好,还是老夫教管得差!”
华谣见那拄杖横来,反而硬生生捱下了这一下,还把双腿站的很稳,只一记白眼朝华仲衍飞过,轻声道:“当然是我发展得好。”
“你给我住口!”华仲衍截断道,“我告诉你,你若再敢作哪怕一桩媒,你就给我滚出华府,老夫可没有你这个女儿!”
这话倒令华谣心冷,华谣也把臂环胸,说道:“女儿也不愿认这样只顾面子功夫的阿爹!”
华仲衍怒火更甚,提臂高举拐杖,作势就要朝华谣拍下来:“你——”
范思??见状不妙,急忙扶稳华仲衍的手,这才把拐杖拦了下来,但华谣却躲也没躲。
汀兰、棠梨等婢子也是被这境状惊得目瞪口呆,霎时婢仆就跪满了兰馨苑的大堂,齐声为华谣求情:“尚书大人请息怒!”
华仲衍素来重视脸面,眼见婢仆跪满一堂,也觉得家丑不当为下人所见,便嚷口吩咐道:“我告诉你们,从今日起,不许二小姐踏出房门半步,谁若是敢违了老夫的令,老夫拧了他的脑袋!”
华谣好整以暇地看着暴怒的华仲衍,不屑地讪了一声:“真是暴躁。”
“你们——”华仲衍气得呼吸急促,声线也抬高了许多,目光凌厉地对着华谣,却对堂下人嚷道:“都给老夫滚出去,让她独自静思己过!”
话音才落,华仲衍就振袖离去,范思??口中也喋喋不休地企图劝慰华谣,岂料华谣只是斜睨一眼范思??,无奈道:“走吧,大夫人,别劝了。”
范思??只觉华谣不知好歹,也气恼离去,只剩棠梨、汀兰等人依依不舍地犹豫道:“二小姐……”
华谣却一耸肩,云淡风轻道:“出去吧。”
汀兰和棠梨还在原地踌躇,华谣已
傻妹听墙角,我竟然信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