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声隆隆,陆景被一阵强烈颠簸搅扰的心神不宁。
他们刚刚踏入科拉半岛伊曼德拉湖附近,就被一伙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部队拦住,不由分说地被塞进集装车内。
令陆景有些意外的是,这个小队的领头者居然是一名亚洲女性,对方也能说流利的中文。
虽然交流上没什么困难,但对方拒绝和陆景交谈。好在还有茜茜能在中文和俄语自由切换。
“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粗略估算,从他们被押解上车到现在,差不过过去两个小时,车一直没停,保持匀速前进,似乎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时间拖得越久,陆景和薇尔希心里就越着急。
一路上,薇尔希一直在强调时间紧迫。
虽然劫匪留给他们7天时间绰绰有余,但对全球而言,七天弹指即逝;抛开他们找到地心入口并从绑匪手中营救人质的时间,最多只有四天。
在四天内,一面联络地心世界,一面要跟各国机构沟通,让他们相信第五次大冰期的来临,并及时做好应对措施,难比登天。
“他们只说要去临时营地,其他什么也没跟我说。”茜茜谨慎地扫视车厢,确认每一个人的神情。
与他们面对面坐着的军士怀抱枪支,笔直挺坐,他们表情越是肃穆,越证明这里没有人听得懂中文。
然后女孩儿压低声音,用中文说:“陆景哥,这些人……都不是正规军。”
陆景和薇尔希面面相觑,他们的动作幅度有些大,被对面肌肉横凛的军兵狠狠瞪了一眼;于是马上转过头,只低垂着脑袋,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什么意思?”
“这些人都是佣兵,其中一个手腕有纹身,这不是随便纹的,是一种标志。这都是我爸爸告诉我的,还有肥猫。”
陆景慌了。
如果这些人跟绑匪是一伙的,他们只能任其摆布,别说救回罗通和苗沛瑶,自己可能也会凶多吉少。
在又一次剧烈颠簸后,集装车忽然停了。
随后,四周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打开车厢,陆景四个人被佣兵押送下车,他又一次看见那名亚洲女性。
对方看起来年纪相仿,肤色虽然不像在大学里见到的那些养尊处优的漂亮女孩那样白皙,却也不像行伍士兵那般粗糙,可能是天生底子好。
虽然终日面临枪林弹雨、酷暑寒冬,可那个女孩站在遍是军装、防弹服的军营里,依旧像一朵绝尘的话,明艳美丽,五官精致,乌黑如墨瀑的秀发扎成马尾,显得飒飒英姿。
这还是陆景除了苗沛瑶在学校迎新会穿礼服外,第一次看到一个女生移不开眼睛,被身后押送他的士兵暴力地用枪口撞了一下,才回神。
他们被带到一处军用帐篷里,这里空间狭小,四个人对坐才刚刚挤得开。
陆景听见那个女孩的声音,她用俄语对负责看管的佣兵说了两句话,然后匆匆离开。
陆景压低声音问茜茜:“他们说什么了?”
“刚才那个女人说,让他们看好我们,等会要带我们去见什么人。”这个昨天还拿枪指着自己的小丫头也坐不住了,大概是她也第一次沦为阶下囚,眼圈红了,“陆景哥,我们怎么办哪?”
陆景先把征询的目光递给薇尔希,这一路她才是主导者。
“我不知道,我不擅长这种事。”
想想也是,她毕竟是非人类物种,很可能因为这种纠纷暴露身份,想必珍妮夫人一定对薇尔希约束有加。
陆景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环视帐篷里有没有蛛丝马迹。
这种军用帐篷的材质比一般帐篷好,但弹性有限,用于关押犯人不仅空间狭小,而且容易损坏。
应该是临时腾出来的位置,从这个大小看,最多是一到两个人的临时宿舍。
陆景注意到他们所坐的睡袋,这是私人物品,不会不经过主人同意,就腾给他们;所以这间帐篷的住宿者必是由那个女孩所领导的小队中的一员。
按常理推论,帐篷的住宿人应该不会放任他们在自己所住的帐篷里胡闹,亲自看管的可能性大。
“茜茜,刚才你跟车里的几个人有没有聊一些家长里短的?”
茜茜若有所思,半晌她轻轻拍掌:“有个大叔好像对我挺好的,我刚才注意到那个大叔就在门口看着我们。”
有机可乘!
陆景向旁挪动:“很可能这是他的宿舍,我们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
门外的佣兵被惊动,拉开外帐,其中一人恶狠狠地瞪着陆景,虽然他们说了什么陆景没听懂,但起码语气不善陆景看得出来。
茜茜用俄语以及她楚楚可怜的眼神打动了另外一名较为年长的佣兵,对方先跟茜茜说了句话,然后安抚搭档离去。
“他说什么了?”
“让我们安静点。”茜茜如释重负地拿出背在身后的手,手里抓着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影,那名年老的佣兵年轻时与妻女的全家福,照片里女人温婉贤淑,小女孩的笑容更明媚可爱。
陆景刚刚计上心来,帐篷门帘再次被人拉开,这次走进来的,是那位年轻的女佣兵,她指向陆景:“跟我走。”
“我?”
“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对方不多理陆景,转身离去。
陆景无奈起身,他察觉到薇尔希有些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角,但又松开了。
除了服从,谁也没有更好的脱身方法。
陆景跟随那位年轻女佣兵行走在军营中。
这是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军营,但设配齐全,看起来应该建立起一段时间;四周被带刺的铁网包围,但比他们刚开始见到科拉深井工程遗址的位置更近。
甚至从这里能看到钻井塔入口,只要穿越佣兵的层层把手,就能抵达科拉深井。
陆景观察周围的同时和那名女佣兵搭话,平时他从来没跟陌生人话多过,但似乎跟这位女佣兵有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白了陆景一眼,沉沉地呼了一口气,还是回答他:“你可以叫我‘七。”
“七?名字还是代号?”
“都一样。”
“你服役多久了?”
“很久。”七用余光看陆景,知道他还想追问,于是补充,“……从我记事起。你话有点多了,在这里,知道的越多,离死亡越近。
尤其是等会见到首领,不要问多余的问题。”
“你们的首领是谁?”
“你不认识。但我们都认识你,从你在赫尔辛基落地,我们就在关注你。”
陆景心沉如石:“关注我?”
“这要问
第4章 众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