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过山野,才看见行宫的灯火出现在眼前,元豫站住脚步,看着前方的灯火目不斜视,“你回尚食局吧。”
“殿下……”
她出声叫住他,“臣护送殿下回去。”
他瞧她一眼,“我们两个,到底是谁护送谁?”
虞鹤雪顿时无话,他不再多说,转头朝着自己住处走了。
灯火盈盈,虞鹤雪提着那盏灯笼站在原地,看着元豫的背影越走越远,心中五味杂陈。
元豫回去不久,临川急急忙忙回来禀告:“殿下,四处都找过了,就是不见虞司酝。”
“不必找了。”元豫坐在桌前,看着先前的书,头也不抬地说:“她已经回去了。”
临川瞧着他的脸色,试探着问:“殿下还在生虞司酝的气?”
“若还有别人可用也就罢了,可是那天同芳锦一起进水榭的人只有她,若想按之前谋定的计划行事,非她不可。”
元豫放下书来,“可她偏偏不识抬举。”
“既然虞司酝对宫中前程没有兴趣,那也许还有另一个办法可以一试。”
“什么?”
“殿下不如,试试许她出宫。”
皇宫是天下最尊贵之地,但这也只是对于皇室而言,宫女太监们连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都称不上,历朝历代多少宫女红颜白发,枯老宫中,这一点元豫想不到,只有同为奴才的临川才能一语道破。
“虞司酝,虞司酝!”
不知正在想着什么的虞鹤雪被一连串叫喊打断,她猛然回过头来,看见宫女怯怯地说:“三殿下派人来传话,说要见你,请你去河边。”
“我知道了,这就去。”
虞鹤雪放下手中的书册,心事重重地走出去,一路走一路脑中想个不停,莫非元豫回头来找她,其实只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手段?这倒是他会做得出来的事情,上一世,他可是用陈美人的性命来试探过她。
想到这她挺直了背,脚步越发的稳当起来。
河边,一蓬蓬芦苇随风摇曳,芦花似雪,点点飞散于河面。
元豫就独自一人站在芦苇丛后,虞鹤雪收拾好心情,见了他平平静静道:“殿下,唤臣何事?”
“虞鹤雪,宁州人氏,十四岁入宫,今已逾八年,家中父母亲人俱在,父亲为……”
“殿下这是何意?”
虞鹤雪将他的话打断,元豫也不恼怒,只是道:“我来,只是想问你,你可曾想过出宫,回家同父母团聚?”
“呵。”
虞鹤雪自嘲一笑:“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我之前问过你可愿替我做事,如今我再问你一遍,事成之后我许你离宫,你可愿意?”
出宫听起来倒是吸引人,不过越吸引人的东西,代价通常就越重。
“那殿下想要我做什么?”她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直视他,“殿下想用一个出宫的许诺换取什么?”
元豫一步走到她面前,狠厉地说道:“我要你,助我对付二殿下。”
虞鹤雪心中一片清明,一旦答应他,她又会从此卷入太后之死的事件中,除夕宫宴的毒杀又会重来,不要说许她出宫,连正平七年她都活不过去。
“我办不到。”
“你办得到,而且只有你办得到。”
虞鹤雪痛苦地闭上眼睛,“殿下为何……几次三番都不肯放过我?我只是……只是想活着而已。”
“这世间谁不想活着,你若想活,自然得付出点代价。”
“我……我……”
元豫转过身来,看着流淌不息的河流,掷地有声,“你要再不识抬举,别怪我狠心,不能为我所用之人,我也断不能容她。”
“殿下要杀我?”
他威胁道:“你大可一试。”<
不识抬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