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蓁原本以为,骨髓移植对于供者来说,只是简单的抽血和输血,而真正开始进行才发现,供者要承受的不仅仅是心理上的压力。
顾湛言对升白针比较敏感,打下去很快就有了反应,腰酸腿痛坐立难安,最后更是无法入眠。
她徒劳的为他按摩着,想缓解下他的不适,效果却是微乎其微,升白针打到最后一天,他的头和脊椎也开始疼起来。
她不住的为他擦着额头上渗出来的薄汗,知道他忍得实在辛苦。
“先吃点东西好不好,周阿姨做了你爱吃的──”
“你先回去,我吃不下。”他烦躁的打断她,示意她走。
“可是──”
“担心我营养跟不上救不了顾朗行么?”他语带嘲讽,“那你大可以放心,我就是死也会帮你救他。。”
她紧咬着嘴唇,许久才小声说:“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好过一点,我没有关系。”
他面无表情的挥挥手:“走吧,不要在这里假惺惺,我觉着烦。”
她没有再说什么,拿了包起身离开。
已经是深秋的天气,凉意如水,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却只能自己开车回家。
或者说,回那个空空荡荡的房子。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由于是亲缘关系,孟医生建议除干细胞外,还要抽取骨髓液,将捐献的流程和可能出现的问题细细讲了一遍。
夏蓁越听越焦灼,若不是那个人是顾朗行,她甚至想自私的要顾湛言放弃。
而真正到了那一天,她看着各种知情书和同意单上密密麻麻的风险事项,手抖的几次握不住笔,深呼吸了许久,才歪歪扭扭签下了名字。
顾湛言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突然就害怕的不行,特别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仿佛连自己所有的勇气和精气神也全部带走了。
而在等待的一个多小时里,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如何过来的,只觉得眩晕不已,像是高烧不退一般。
连顾湛言被推出来,她也只是机械的跟着回病房,心里明明有很多很多话要讲,见到他时,却又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
麻药还没有散去,他还不能动。夏蓁被叫去孟医生办公室,护士长过来帮他检测心率。
“顾先生,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的话一定要及时和医生讲。”护士长关切的提醒道。
他礼貌的微微点头,回应说:“没有不舒服。”
“那就好,顾太太也可以放下心了,她可太紧张你了。”护士长一想到夏蓁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打趣,“说真的,不就是个腰椎半麻么,你猜她手术前和麻醉师怎么说?”
顾湛言虽说被挑起了好奇心,语气却依旧是淡淡的:“她怎么说?”
“她说,一定要等麻药起作用了再给你做,麻醉师直接听懵了,胡乱回了句放心我们不是731,她还认真的点头,哈哈──”
这个蠢货,净会问些傻问题──
他嘴上嫌弃不已,眼角眉梢却不自觉带了笑意。可想想和她的约定,阴霾又笼了上来。
说好的,移植结束就离婚,想来也是没几天了。
骨髓液抽好,又采集完外周干细胞后,他的任务也基本完成,孟医生说休养几天便可以出院。
周阿姨按医生的嘱咐,变着花样做了补钙补铁的汤水和补品,夏蓁则要各种哄他吃下。
“刚刚是不是有些腻?把这些奇异果吃掉就好了,我刚尝了下,特别甜──”她用小叉子叉起一小块,送至他嘴边。
他毫不配合的把脸撇过去,让她拿走。
“你养猪么?什么都塞过来。”他不悦的眉头锁起。
她好声好气的劝他:“要不就吃两块好不好,奇异果铁含量超高的。”
他刚想发作,一阵张扬的高跟鞋声打断了他的情绪。
然后就听到一声黏腻的假笑,夏蓁抬眼看去,果然是夏茉。
“你来做什么?”她情知这个小碧池绝对不会凭空冒出,一开口便先带了敌意。
夏茉扭着腰肢,款款走过来,仔细打量着病床上的顾湛言,极尽嘲讽的说:“想不到啊,我也有如此痛快奚落你们的时候。”
“你有病吧?趁我还
不离婚好不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