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得很平稳,没有颠簸晃动,好在车子里有小药箱,虽然是不怎么严重的伤口,可到底是在手指上,如果碰到蹭到,都会很疼。
阮怀玉自己处理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长了几岁,她现在早不是曾经那个会为了一点小伤就哭泣的女人。
蒋京南看着断掉的指甲,表情复杂,他都感觉到了疼,阮怀玉却好像没直觉似的。
“你真的变了许多,你以前很怕疼的。”
“是啊。”
连她自己都要感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不怕了,疼习惯了,好像就不怎么觉得痛苦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如果仔细往前探究,应该是自己在异国他乡生活的那段时间。
这点蒋京南猜得到。
“那段时间很苦是吗?我没想到你会在那里,我以为你已经……”
用创可贴包住受伤的指尖,这是很粗陋的方法,可阮怀玉不觉得痛,这就够了,那年在餐厅打工,每天要洗上百个碗,洗的手上蜕皮,皮肤烂掉,都没有什么所谓的。
现在只是掉个指甲,就更不算什么了。
“以为我已经死了吗?”
这是他们第一次谈论这件事,是严肃的,平静的,谁都没有情绪过激,尤其是阮怀玉,她早已经不怨恨那段日子了,但也不会感谢。
苦难是不需要感谢的,更不会真的忘记让自己承受苦难的人。
“其实我当时挺希望我死在上面的,这样就不用承受后来那些事情了,”阮怀玉说着又不禁唏嘘,“但如果当时我死了,就没有荷荷了。”
无论怎么选,好像都是遗憾的。
蒋京南一时哑然,心中是满溢的酸楚,其实细细算下来,阮怀玉所有的苦难都跟他有关,跟言律的婚姻,跟他的婚姻,甚至到后来的家破人亡,桩桩件件,蒋京南都没有辩驳的机会。
“如果知道后来是那样,我死也不会让你走的。”
“其实你死过一次了。”阮怀玉很淡然,“那天,我是真的想一刀要了你的命的,是要跟你同归于尽的。”
最后改变了方向的人是顾郁。
她轻叹一口气,垂下了自己的手,“算了,都过去,你现在是荷荷的好叔叔就行了。”
“你也是好妈妈。”
他这算是安慰。
阮怀玉苦笑了下,歪头靠在车窗上,“我要睡一会儿,到机场了叫我,好吗?”
不知为何。
阮怀玉跟他对话,多了份之前没有的温柔。
这份温柔让蒋京南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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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怀玉离开的每天,蒋京南算是守着日历过的,他的生活只围绕着她们母女过,送了荷荷去学校,坐在车里,下意识看向怀玉所在地的天气。
显示有雷暴大风。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记忆里,她是很害怕打雷的。
这种东西不会像疼痛一样,习惯了就好,而是骨子里的惧怕。
犹豫了片刻,蒋京南还是打算过去一趟,哪怕是多管闲事,哪怕是白费,他都要过去,但在去之前,要把荷荷安排好。
开车到了聂凛家楼下。
这个时间他应该还没去公司才对。
蒋京南上了楼,按响门铃,等待着保姆开门。
保姆不在。
第433章 衣领上的饭粒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