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颤抖着手去摸她,见她不语,自己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皖嬷嬷哭着跪过来,伏在床前,“大少爷,你别怪老奴,大夫过来看过了,老奴想瞒也瞒不住……也该说的,不该再自己一个人……”
傅青淮喉头堵得痛,“嬷嬷快起来,都是我不好……”
“怎么会是你不好?天下没有比你更体谅人的主子了,怎么偏偏好人就该受这样的欺负呢。”
皖嬷嬷不敢大哭,更不敢大喊,怨怼也不知道该对谁,说得满腹心酸委屈。
金氏瞧皖嬷嬷这样,心里也酸涩。
傅青淮昏过去的时候,她便问了皖嬷嬷许多。
自己这外孙女,这些年过得太不容易了。
一叶扁舟,自己也是女人,抛头露面,在水浪里还要护着母亲姊妹。
心里该多苦?
原以为得中状元,一切便该好了,可谁料河流的终点是往苦难的海呢?
就这,她也能破开世俗将母亲带回来。
金氏擦擦脸,“嬷嬷,你先平复一下吧,我有话跟青淮说。”
皖嬷嬷磕一回头,起身抹着眼泪出去了。
回去,不苦一见皖嬷嬷哭着,就挣开奴婢的手朝她奔过去。
“嬷嬷……”
皖嬷嬷蹲下来,看着不苦又哭又笑,伸手摸不苦的脑袋。
“再往后你大了,嬷嬷就老了,走不动了,你傅舅舅身边就该彻底没有旧人了。”
她的付出,她的抱负,她的成就——
没人珍爱,没人怜惜。
“不苦,你以后长大了,要好好孝敬她,你原先该是她女儿的……”
不苦静静地看着皖嬷嬷,点了头。
“不苦知道,嬷嬷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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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握住傅青淮的手,“假死吧,恢复女儿身,不再受这男人之躯的束缚。”
傅青淮头脑空白,浑身上下仿佛只有金氏握住她手的这一点温度。
“你可有什么顾虑?你弟弟秦越换身份在前,你要相信甄家。”
“我已做了要二十二年的男人,如何换得?”
不止二十二年了。
上一世二十七年,临死才穿过女装。
加上这一世,那就是三十三年。
整整三十三年的男人,傅青淮如何做得女人?
“你可是还舍不得这一身功名?”
傅青淮紊乱的思绪突然就找到了清晰的路。
舍不得吗?
也并非很舍不得。
可是她的《律法新编》要怎么办呢?
给孙早?给朱少卿?给……
她以什么身份给?
以自己,那就明晃晃的欺君大罪,她要去害了人家吗?
以陌生人,那他们的心思与自己是一般的吗?
“外婆,我做不了女人,起码还未尽的责任没有收尾以前,我不能是女人。”
金氏没有问为什么。
她沉默片刻,“反正你弟弟如今也算甄家人,况且回不了京城,再者你们二人没有利益冲突——傅青淮闭门不出,但表小姐过来投亲,你看如何?”
表小姐,可以有许多表小姐。
甄家的,乔家的,朱家的,温家的……
一表三千里,一个内室娇女,不必跟外人多介绍什么。
傅青淮闭上了眼,脑海中却出现了这一世跟卫作然在一起,头一回
第334章 表小姐[1/2页]